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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金鐵動河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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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測試廣告1第一百五十五章金鐵動河山

    轟隆隆的巨響迴蕩在群峰之間。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御劍於高空俯瞰整片主宗所在地,  會發現它就像一個由奇絕嶙峋的山峰和縱橫奔騰的河流組成的龍首,而在御主宗東北角的高處有一片占地百畝的巨湖,形如惡龍的巨目。這是一顆由人力點上的龍眼。

    八座山峰被御獸宗挪動,  截斷一節海江。

    江水被陣法與山峰阻擋,蓄水位高達山的半腰,形成了一個高懸離地約百丈的空中之湖,  狀若水城,  巍然大觀。平時湖水為山峰所封鎖,滿溢的湖水只能由鐵索和溝渠指引,  從八峰中部鑿出的穴眼噴出,白練般落向下方,  形成水簾繞珠的奇異景觀。八峰之間的巨湖是御獸宗的養蛟池。

    此時此刻,水閘打開了。

    在隆隆的巨響中,  地面震顫著,  八座山峰向外移動。

    「這是第一次吧。」

    清一色青圭衣衫的弟子乘朱鳥懸停在半空中,  他們是被選出來的內門弟子,  在諸位長老打開八卦龍池時,  負責周圍的封鎖和警戒——以防散養在江中的其他惡蛟龜鱉在此時作亂,干擾宗門起陣開閘。

    鉛灰色的雨雲一層一層鋪過他們頭頂。

    他們底下是正在緩緩打開,  傾瀉江水的御獸宗龍眼湖。

    巨大的岩石從峰巒上滾落,  渾濁深黃的泥漿攜裹著折斷的樹木滾滾而下。無量的水從峰與峰之間傾瀉而出,  渾濁的白浪重重砸在周圍更低矮一些的山峰上,  衝進狹窄曲折的深澗水道,水位頓時迅速上漲,  聲音隆隆不絕,  仿佛是一千萬條蛟龍在同時撞擊崖壁,  以自己的頭顱,  以自己的身軀。整個御獸宗主宗籠罩在一種氣勢驚人的浩蕩巨響中,大量的水汽揚到空中,呼吸間儘是說不出的冷濕和腥氣。

    「太可怕了」

    一名弟子喃喃道。

    他的聲音被湖水和山石滾落的巨響完全吞沒,但沒有弟子在意這一點,所有人的反應都和他們差不多。

    這是他們第一次親眼目睹八卦龍池裡的情景——在往常的時候,此處為宗門禁地,就算門內弟子也不得靠近,只有長老親自坐鎮看守。

    由於西洲的氣候比其餘洲更加惡劣,又在千年前曾遭遇過一場荒厄大劫。

    荒厄大劫時,西洲洲城幾乎被瘴霧吞沒了大半。荒厄過後,御獸宗實力大降,險些成為諸多仙門中最弱的一位。新就任御獸宗掌門的莊旋提出要增強門下弟子的實戰能力,養諸殺伐,鍛煉心性。自那之後,御獸宗宗門平日裡的比武,被允許見血,允許直面真正的殺戮。也正是從那時候起,御獸宗內,力主修士當與妖神相契相親善為友的一派,開始受到打壓,經過千年相爭,徹底敗下陣來,於宗內堪堪僅占十分之一二。而主張「人與妖,二者一位主,一為仆」「非我族類,必有異心」「人妖有別,不可不戒」的派系,牢牢占據上風。

    莊旋掌門的主張與革變,使得宗門很快地就渡過了荒厄大劫後的虛弱期,贏得了千年前宗門內那場激烈的辯論爭執的勝利。

    就此,御獸宗徹底變成了「御下治事,視妖為獸」的御獸宗。

    作為內門弟子,一些對宗門往事較為好奇的,都隱約知道,當初那一場激烈的革變論戰上,力主人妖相親善的派系長老反對最為激烈的一理由,就是他們認為若宗門將妖視為奴僕,必然導致宗門與妖族的徹底敵對,人妖分道,只能強盛一時,而無法強盛萬世。

    然而,千年來。

    不論演武比賽中,門下弟子所馭妖獸死傷了多少,他們都不曾為無妖獸可契而煩惱——江中的惡蛟龜鱉只會比以前更多,不會比以前更少。

    主張「人妖有別,相爭相殺」的派系,以飼養奴化的方式,解決了這一問題。

    宗門研究了西洲洲域內諸多異怪妖物,除去不能移動,僅能鎮守一方的草木之神,擇選出適於攻伐,御守之屬,加以馴化,圈養。如赤象,如鶴群,如猙豹,如凶鱷。其中,因主宗所在之地,水汽充裕,山川奇絕,為風水中的龍脈之位,因此,擇蛟龍水族之屬,加以繁育。

    宗門內,這八座山峰所圈之湖,就是宗門的養龍池。

    「養龍池這就是養龍池」

    有人喃喃自語,臉色慘白。

    隨著占地百畝的巨湖湖水傾瀉而下,水位緩緩下降,湖中的場景一點一點呈現在了所有人的眼中昏暗的光線里,無數鱗片反射著金屬般的光澤,或青或赤,或黑或藍。大大小小的蛟龍在渾濁的水中纏繞在一起,密密麻麻。

    它們糾纏在一起,俯瞰就像一堆令人反胃的蛇群。

    它們群體□□,它們自相殘殺。

    「嘔——」

    一些人在空中直接吐了。

    太噁心,太讓人反胃了。

    湖水渾濁,滿是血污和白骨。蛟龍群被水位和山峰的變化所驚動,扭曲著,紛紛抬起頭,發出介乎悽厲和暴怒之間的低吼,軀體絞動,就要從池中飛起。但隨著水位下降露出的,還有一張青金色的銅網。

    銅網以八座山峰為牽繫,低垂在湖中。山峰向外移動,銅網也就跟著展開。

    騰霧飛起的蛟龍撞上銅網,被刺目的電光劈落,撞回水與龍群中,發出更為震耳欲聾的怒鳴。

    「怪不得掌門力主奴妖御獸,」一位峰脈率隊弟子厭惡地皺起眉頭,一揮衣袖,振去撲面而來的腥臭味,「蛟龍之屬,性淫好殺,如果不是我們宗門花這麼大的人力物力加以鎮壓,不知道要禍害多少百姓。」

    「可難道不是我們飼養了它們嗎?」隊伍中,一位臉龐略顯方圓的弟子弱弱地出聲問道,「這麼多蛟龍是我們養的啊」他低頭看下方的池子,囁嚅地道,「我、我覺得它們好可憐」

    「你懂什麼?」率隊弟子冷冷一掃,「它們性惡難化!如果不是宗門鎮壓馴養,那就只能立地斬殺!」

    說著,他冷笑一聲。

    「方英,你現在覺得它們可憐,我把你丟下去,看看你還覺不覺得它們可憐?」

    名作「方英」的弟子一下子慘白了臉,打了個哆嗦。

    率隊的弟子高傲地拂袖,冷笑道「真是好個假善人偽聖賢。你這種傢伙,放在話本里,就是那什麼《說虎傳》裡,看斑斕大虎被殺時,垂淚的樵夫。」

    《說虎傳》是西洲頗為有名一則故事。

    講的是在一處小城,城外有一隻斑斕大虎出沒。這隻老虎經常襲擊過路的商旅,後來有一天,它撲殺了城裡的一戶富貴人家的小兒子。大戶得知自己的兒子被斑斕大虎吃了後,悲痛欲絕,恨之入骨,就專門花重金,請了人來獵虎,為幼子報仇。

    不久,斑斕大虎被捉住了。

    老虎被關在鐵籠里,放在集市人來人往最多的地方。大戶在鐵籠下升起了火,鐵籠燙得老虎走來走去,拼命用額頭撞擊籠子。漸漸地老虎吼聲越來越虛弱,四足活生生地被烤熟,爛透。

    人們圍在籠子邊,紛紛叫好。

    一位進城賣柴的樵夫路過,見到這一幕就同情地說道食肉是老虎的本性,這不是它的錯啊。

    到了半夜,老虎奄奄一息,樵夫又路過困虎地,看到老虎快要死了,旁側看守的人正在打瞌睡,就動了惻隱之心,上前把鐵籠的門打開了。誰知道剛一被放出牢籠,餓了幾天幾夜的老虎,撲出來,一口就咬向了樵夫。

    垂死時,樵夫恍然大悟,說

    原來我覺得老虎可憐,是因為他吃的不是我啊。

    這一則短傳,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在御獸宗千年前那場派系之爭的時候,在宗內流傳甚廣,幾乎人人皆耳熟能詳。在親善派勢弱之後,經常被力主奴妖派用來譏笑。

    眼下率隊的弟子引俗典嘲弄,叫做「方英」的弟子一張蒼白的臉頓時就漲得通紅,竟是一聲也做不得。

    他的反應引得周圍人一陣鬨笑,其中就有人,高聲道「楊輕師兄,你可太看得起這膽小鬼了,別說讓他下去跟底下千萬條蛟龍近距離接觸了,他光這麼看著就快尿褲子了哈哈哈,誰不知道他是宗門演武里斬蛟除鱉最少的一個?」

    其他人笑得更厲害了。

    大家似乎是找到了一個發泄點,用以轉移親眼目睹養龍池裡真正情況的那種驚駭和冥冥中的惶恐。

    「我就說,他當初就不該被收進我們停雲峰,」一人譏笑,「這傢伙跟那老虎不吃到自己頭上就覺得老虎可憐的樵夫沒什麼兩樣,就該把他丟到常余峰去。」

    他口中的「常余峰」,就是如今御獸宗僅存不多的主張親善派之一。

    「常余峰的人就在那邊。喏!」說話的人往旁側一努嘴,「方娘娘腔,你還不趕快滾過去。」

    他示意的地方,立了二三十名袖口刺有流雲的常余峰弟子,為首的是一位用紅繩扎住馬尾的女子。與這邊的停雲峰眾人不同,常余峰脈的弟子沒有人出聲談笑,全都沉默地,嚴肅地看著底下的養龍池。

    一直到有人提及,為首的常余峰大師姐,才冷冷地朝這邊掃了一眼。

    「快去啊。去啊。」

    停雲峰弟子還在起鬨,不知道是誰還揮袖,掐了個風訣,狠狠推了一把方英。

    他踉蹌一下,連人帶所成朱鳥,都險些從天空上掉下去。容貌冷艷的常余峰大師姐屈指一彈,將那道憑空捲起的勁風擊散,寒聲道「穆時,你別太過分了!」

    「我們哪裡過分了?」停雲峰的率隊弟子不緊不慢地整了整袖子,嘲笑道,「是你今天火氣太盛了吧?我今天可是聽說有人去執法打聽了罪徒曾清的情況,還去了藏書閣,借閱了宗門堪輿圖」他的目光停留在常余峰大師姐越來越冰冷的臉上,「怎麼?這人不會是你吧?」

    常余峰大師姐冷冷地盯著他。

    劍拔弩張間,養龍池方向又是一聲震鳴。

    八座緩緩移動的山峰轟然落到預先設好的地方,銅網徹底展開。天空中堆積的隱約仿佛在冥冥中應和著什麼,也隨之沸騰起來,雲層中閃電穿梭,森白的光照得整個御獸宗主宗所在的群山海河之地忽明忽暗。

    古籍中說龍出行雲,雷電交織,水汽沸騰。

    蛟雖然算不得真龍,但數量過多,養龍池開啟的動靜,不比真龍出淵差。

    養龍池的變化平息了一場一觸即發的摩擦,不論是常余峰還是停雲峰的弟子,都急忙驅使朱鳥,向下飛落,按照事先領到的命令,去守與養龍池大陣相關的幾處穴眼。向下飛時,常余峰隊伍末端的一名弟子忽然道「你怎麼在這?」

    其餘常余峰弟子一回頭,只見方英緊張地抓著朱鳥的羽毛,漲紅臉跟在他們後邊。

    「我、我」他磕磕絆絆,「我不想跟他們一起。」

    他越說越小聲,越說越沒有底氣。

    「不怕他們生氣,要跟就跟吧。」大師姐掃了他一眼,冷淡地道。

    「不怕不怕。」方英喜出望外,急忙道,「他們本來就不喜歡我,平時也沒人會跟我說話」

    大師姐略一頷首,移開了目光「別掉隊,養龍池附近都是陣法。」

    「啊,好的好的。」

    方英喜出望外,小心翼翼地跟在隊伍最後邊。


    「真讓那傢伙跟著啊?大師姐。」一名女弟子低聲問,「我聽說,他是停雲峰出了名的廢物」

    「至少比其他連人都算不上的傢伙好。」大師姐寒聲道,她低頭看匯入海江的渾濁湖水,湖水中血肉和白骨起起伏伏,惡臭撲鼻。她的眼中掠過一絲厭惡,「至少他還知道,造成這一切的」

    她停住話,不願意再說下去。

    女弟子沉默片刻,轉而把聲音壓得更低「師姐,從古海回來的人,果然都是以養傷為名,被軟禁了昨天晚上,我按你的吩咐,偷偷潛入了給顧輕水長老傳信的木執事的住處,看到」

    「噓。」

    大師姐警惕地將食指放到唇邊。

    女弟子立刻止住。

    天空中,幾道劉光掠過。

    是長老們。

    水汽沸騰間,一隻雨燕掠過,擦過大師姐的衣袖。一個小小的竹筒,落進她的手裡。雨燕穿破水霧,飛向不遠處的崖壁。它停到樹枝上的時候,常余峰的人也已經落到了八座卦峰其中之一的山腳下,散開開始執行命令。

    整個過程毫無異樣。

    以莊旋為首,御獸宗的諸位長老落到了養龍池之上的銅網面。

    主宗的養龍池裡,蛟龍數目多得不可計數。

    普通的蛟龍,雖說性淫,但身為大妖之屬,孕育後代的能力受限。而這裡藉助御獸宗所在的西洲行龍龍首位風水,鑄成了一個特殊養龍池。正是有它存在,每年都有數量眾多的蛟龍出生,這保證了莊旋當年提出的「蓄妖以為石,磨礪弟子」的計劃,得以成功。

    養龍池雖開,但池中不計其數的蛟龍,性情暴戾兇惡,未經馴化,無法為普通弟子所馭。

    若是直接放出所有蛟龍,它們做的第一件事,恐怕不是聽從御獸宗的號令,與肆虐的海妖相爭,而是敵我不分地大開殺戒。因此,在驅使它們上戰場前,必須先進行一場規模前所未有的集體馭化。

    就像鶴城的鶴群一樣。

    先由主宗出手,以城祝印締結一個廣覆族群的主契,壓下它們的大部分戾氣,完成最為關鍵的馴化步驟。爾後,再由宗門弟子自由簽署血契。

    「掌門。」

    主管宗門寶庫的長老手捧一個建木匣,躬身走了上來。

    莊旋接過建木匣,手按在木匣上,並沒有直接打開。

    曾經在大殿裡想要讓眾人再做斟酌的言長老袍袖中的手動了一下,又強行壓住。

    莊旋的目光掃過他,又掠過其他人,沉聲道「西北天不足,風下百川寒。我洲冬長民生艱,獸蠻而草木荒。厲風過戶,戶戶門關。這等淒涼慘狀,諸位都是親身經歷者,不用我多說些什麼。」

    「這一切,包括我宗不得不與妖獸為伍,都是因為天不足西北。」

    「我御獸宗歷經萬年,終於摸索出了一條可行之途,如今我們做的一切事,付出的一切代價,都是為了填補西北天門之不足,中止仙妖千萬年來,糾纏不休的征伐。」莊旋的視線移回到言長老臉上,「這些事情,那日殿內,已經都說清楚了。如今莊某多費這番口舌,只是想提醒大家」

    「此乃生死攸關之時,請諸位謹記!謹記!」

    話畢,他猛然掀開建木匣蓋。

    建木匣打開的瞬間,銀色的光芒向四周射出。

    那一刻,眾人只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輪月亮!

    一輪盛放在建木匣中的月。

    那是一顆巨大的,銀色的圓丹。

    無比的皎潔,無比的美麗。

    銀色的內丹暴露在空氣中的時候,養龍池中無數原本撕咬,咆哮,撞擊銅網的蛟龍驟然安靜了下來,它們戰慄匍匐,又忍不住奮力抬首。

    仿佛受到了某種壓制,某種吸引。

    與此同時,天空中所有孕而未響的雷同時炸開。雷聲尖銳無比,滾滾雷神淹沒整個御獸主宗,無數枝形閃電如蟒如蛇,自黑雲中射出,落向山峰深澗。御獸宗弟子被閃電與雷聲驚駭,不管先前是高傲還是謙卑,此刻都戰慄惶恐。

    好在這些怒雷閃電並沒有真正落到山峰上。

    ——有一層淡淡的,冷藍的光罩展開,抗住了雷電。

    暴雨落下來了。

    雨水一股一股,水龍般,刮過山峰與崖壁。

    山與水,倏明倏暗。

    一顆巨大的美麗的銀龍龍首懸在山門上,它的龍角在黑與白的極速切換間,就如一片停止生長的漆黑樹林。往日停落在它角上的鳥兒被暴風雨驚散了,它獨自懸在空中,冰冷的雨水流淌過它的眼睛。

    蜿蜒。

    陸淨將兄長傳來的信折起,臉色已然森寒無比。

    「怎麼樣?」婁江問。

    「他們的確種了熏藿,」陸淨說,頓了頓,「不止熏藿,熏藿只是其中之一。我哥徹查了近一千年來的御獸宗向我們藥谷購買的草藥名冊。其中有三十二味草藥的作用十分蹊蹺,或多或少,對妖獸都有一些特殊的作用。但都被夾雜在普通的正常草藥名單中,拆分開後,藥性相衝,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

    他停了一下,才又低聲道

    「三十二味藥草合起來,何以配成一種□□,不是對人的,是對妖獸的。」

    婁江的太陽穴頓時跳了跳。

    「那種□□雖然可以誘□□媾。它們產下的後代,卻會性戾十分凶煞,並且一代一代累積。如果這種本性里的凶戾被強行壓制,在遇到地火和特定草藥的刺激時候,就會發狂。」陸淨看了眼窗外,「我查看了一下鶴城殘餘的那些舊的鶴食,有發現□□的殘餘痕跡。」

    婁江按了按太陽穴「有辦法消除影響嗎?」

    陸淨皺著眉頭,思考良久,先是點點頭,後又搖搖頭。

    「什麼意思?你倒是說清楚。」

    「能。但是很慢。」陸淨道,「要至少三代。」

    房間一下子陷入沉寂。

    許久,婁江站起身「我去看看蕭蕭。」

    …………………………

    後院,葉倉坐在一間草木藥味濃重的房間外,低著頭,愣愣出神。

    鹿蕭蕭在他背後的房間裡。

    鶴城大火的那一日,她做到了。她成功地穿過了千萬道交錯的陣光,斬破了最關鍵的陣眼。她成功地救了整座城的鶴。

    卻至今昏迷不醒。

    庭院殘留大火過後黑煙留下的痕跡。

    ……火,黑煙。

    飛舟抵達鶴城的那一刻,正是萬千陣光潰散的一刻。

    冷藍的光里,太過活潑好動總是惹禍的女孩轉過頭,火燒過她的眼,她的馬尾在風中散開。暗紅的顏色在她的紫衣上暈開。

    師兄,我有沒有給你闖禍?

    沒有。

    那,師兄你誇誇我。

    你做得很好。

    非常非常好。

    好得作為師兄,不想看到。

    女孩笑起來,露出尖尖的虎牙師兄,我沒事啦。

    ……不要睡。

    再闖禍也沒關係,師兄這種東西,就是做牛做馬給師弟師妹們當苦力的啊。在你們變成別人口中的師兄師姐前,再大的麻煩,都該是師兄來扛的啊。

    葉倉閉上眼,用力地按住腦袋,有什麼東西在尖銳地攪動……你為什麼要注意那些螻蟻?……是誰再問,聲音如此熟悉。恍惚間,他仿佛置身在傾盆大雨里,天地灰沉,一言不發地看一個人慢步下雲梯。

    ……他們醜陋,渺小,貪得無厭,可悲可惡。

    那個「他」在雨中。

    ……我不明白。

    他想。

    「葉倉!葉倉!」婁江半跪在石面,按住葉倉的肩膀,「斂神!收氣!」

    葉倉眼睛毫無焦距,臉白如死。

    婁江罵了一聲,急忙起身,要把陸淨找過來。

    「我看見了……」低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婁江回頭,看見葉倉在走廊的暗影中,視線落在虛空,「……醜陋中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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