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4章 大變活人(1 / 1)
「我是【聯繫人】,首先請說明一下你們那邊的情況。」
聯繫人,並非是手機上的名詞,而是一個代號,一個……雙角會之中只有牧原義隆知道的代號。
牧原義隆是雙角會的指揮者,這是雙角會成員們的共識,但實際上,牧原義隆也是聽令行事。
他不知道對方具體是誰,只知道對方是真正繼承了夜光遺願,並致力於將其實現的夜光【塾生】。
為了夜光的宏願,牧原義隆願意為其所驅使。
在這種時候得到【聯繫人】的電話,牧原義隆稍微鬆了口氣,他駐足原地,打量著周圍情況的同時,匯報道:「馬上就要全軍覆沒了。我正在嘗試逃脫,但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你們想逃嗎?」
聲音清寂,而又冰冷。
牧原義隆並未察覺到對方語氣上的問題,沒有半點防備地向對方敘說了自己接下來的打算:「是的。我們打算動用儀式,製造靈災,趁亂逃跑。我這裡失敗了,但我聯絡了其他人,很快就會出現靈災。」
「就是說,現在阻止也是不可能的了,對嗎……」
無奈,帶著些許慶幸,可惜,牧原義隆對聯繫人實在是太過信賴了,他毫不猶豫地承認了自己的打算,然後,他就在漸漸潰散開來的迷霧之中,看到那個拿著槍指著他的身影。
咒搜部天海大善的副手,比良多篤禰。
投降?還是尋機反抗?
不等牧原義隆做出決定,致命的槍鳴在大廳之中迴響起來。
身體變得冰冷,渾身無力,比良多篤禰竟是如此果斷地開了槍。
緩緩倒下的過程中,牧原義隆聽到比良多篤禰的喃喃自語:「太好了,看來直接過來下手是正確的。」
奇怪的話語,但略顯耳熟的聲音,讓牧原義隆突然明白了。
「聯繫…人?」
比良多篤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如果讓不明真相的你落入咒搜部的手中,我可是會很困擾的。對不起了,牧原先生。」
隨即,比良多篤禰蹲下,徐徐詠唱起咒文。
有很多話想要說。
為什麼會是你?
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要拋棄我們?
但伴隨著咒文的詠唱,牧原義隆逐漸閉上了眼睛,仿若睡夢一般,失去了對外界所有的感覺。
確認牧原義隆已經徹底死亡後,比良多篤禰起身,撥通了電話,向自己的指導者們匯報這一次的情況:「結束了,只是支局內馬上就會發生靈災。是的,廳內的雙角會覆滅了。對了,今早我聽到羽衣狐復活了……是的,他是這樣說的。」
「電話接下來能換我說幾句嗎,比良多?具體的情況,或許我來說比較好吧。」
身後的聲音,讓比良多篤禰猛地回身,反射性地掛掉電話的同時,手中的槍已然上膛,隨時可以激發第二顆子彈。
眼前的人影,讓比良多篤禰不禁苦笑。
「果然還是被察覺到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天海大善,這一次行動即便是收尾階段也應該在指揮室內統籌一切的指揮者。
這個時間點,對方出現在這裡,確實是超乎他的預料了。
「抱歉,從現在開始能夠提問的只有我。」
天海大善看著不遠處地面上的屍體,語氣不善。
將雙角會成員一網打盡,這是咒搜部的目標,但卻不是天海大善的目標,之所以在東京之外讓外援出手確保萬無一失,而東京內部卻是讓陰陽廳的人強攻新宿支局,就是為了讓牧原義隆有機會逃脫,有機會去聯絡在雙角會背後,那一直潛藏在陰影之中的黑影。
只是……
「說實話,看到你作戰開始後仍然積極應對工作,我還在想著怎樣向你道歉,為此煩惱不已呢。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輕易地就割捨了。」
沒有猶豫,沒有寒暄,沒有解釋。
面對曾經的同伴,比良多篤禰直接下了死手。
「工作跟夜光信徒有關,我多少也能理解。我還想著用羽衣狐的消息感化你,讓你回頭,沒想到世上還有你這種類型的人渣。」
鄙視歸鄙視,說起來,滅口這種事情居然是比良多篤禰親自出手,加上剛才那通電話,也就是說,比良多篤禰居然也只是一個跑腿的,這還真的是……雙角會隱藏的根,要比他想像中還要深邃啊。
比良多篤禰握緊了槍柄,逐漸瀰漫在整個空間的凶戾,讓他不免有些緊張。
對此,天海大善像是聊天一般低語道:「把這種俗氣的東西收起來吧,比良多。」
收起來?天海大善是在開玩笑嗎?
事已至此,他已經無路可退。
「我要拘留你。」
比良多篤禰的話語讓天海大善有些意外:「想把我洗腦成夜光信徒嗎?」
「如果能讓你成為同伴的話,那就有排除萬難的價值。」
十分認真的回答,讓天海大善都不知曉眼前這個人影和剛剛那個對同伴下手的人渣是否為同一個人。
「真是榮幸」
平淡的語氣讓這句話變得有些嘲諷,那將槍械的威脅視若無睹的開合摺扇的行為,更是讓比良多篤禰內心煩躁。
他不由得發出警告,可下一刻,天海大善的聲音宛如幽冥之音,在他耳邊響起:「我再說一次,比良多。把這些俗氣的東西收起來吧。」
無法控制地鬆開了手,身體的異樣讓比良多篤禰神色大變,他猛地後退,從懷中掏出一疊符咒,可就連這個動作都變得僵硬無比,像是周身有無數條看不見的絲線將他緊縛。
「order!」
符咒甩出,比良多篤禰竭力擺脫現狀,可是扔出去的符咒不等起效,便因為靈力自潰而燃燒殆盡,化作點點火星在半空飄散。
「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和你說這麼多廢話?話說搶到先手的可是我啊。」
比良多篤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沒有理會天海大善的語言攻擊,而是反思自己到底是中了什麼招數。
「鏡獨立官的…甲種言靈?」
所謂甲種言靈,是言靈的一種,是將咒力注入到對手的精神之中,擁有強制力的言詞,可是,這一般需要強力的入侵力,且要在對方不注意防範的方向使用。
天海大善的咒術,似乎並不具備這兩個條件。
對此,天海大善順帶鄙視了一下鏡伶路:「得了吧。真正的言靈,是更加優雅,纖細,更風流的東西。」
手中的扇子打開,些許外泄的靈力讓比良多篤禰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那一直在天海大善手中的摺扇,竟是一件咒具!每一次開合之間就是一次咒術的釋放,先前的對話也是,或許每一句話伴隨的詛咒都很少,但積少成多,最終導致了如今的困局。
對此,比良多篤禰無奈閉上了眼睛,而後低頭祈禱:「拜託了。」
當然不是拜託另一個自己,而是他作為【它】真正的底牌。
兩個全身顯現著靈滯的人影出現在了比良多篤禰身前。
式神。
兩個式神都是成年男子的模樣,外形像是流浪武士,體格魁梧,穿著破破爛爛的盔甲,腰間挎著陳舊的太刀。奇怪的是,侵襲全身的靈滯完全沒有消失的跡象,很不穩定,實體化似乎隨時都可能解除。
即便如此,式神身上帶有的靈氣量龐大得讓人心驚。
「竟然是護法?」
天海大善向後拉開距離,作為幻術和詛咒相關的專精人員,他更擅長對付人類,這種強力的式神,對他來說可不是好消息。
而且……
「使役式?難道這傢伙是……八瀨童子嗎!?怎麼可能,比良多你到底是!?」
八瀨童子,傳說中護衛皇家的鬼,眼前的式神肯定不是正規的八瀨童子,但樣式和力量十分接近,這讓比良多篤禰的身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他真的只是個跑腿的嗎?
這一次,吃過虧的比良多篤禰沒有再搭理天海大善,而是指揮式神直接對天海大善動手。
一場激烈的戰鬥就此打響!
然後……結束了。
過程沒什麼好說的,天海大善確實不是這些一舉一動都能攪動靈力的強力式神的對手,但是,他是對付人類的專家啊,對付不了式神,他可以直接對比良多篤禰動手。
就在比良多篤禰以為自己擊敗了天海大善的時候,天海大善的咒術已經無聲無息地影響了比良多篤禰,甚至在比良多篤禰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套出了不少話。
可惜,在涉及到真正重要的內容之前,比良多篤禰就反應過來了,天海大善只好用幻術將比良多篤禰弄暈,等回去之後再慢慢審問。
只是讓天海大善想不到的是,在比良多篤禰暈過去後,比良多篤禰的身形也發生了靈滯現象,隨後,比良多篤禰的身形消失,留在原地的,竟是一個身上穿著白色制服,看上去只有十五歲左右的紅髮小姑娘!
比良多篤禰呢?他那麼大一個副手呢?
天海大善盯著腳邊橫躺的少女,愕然不已,難得說出了一句沒有半點謊言的真心話:「饒了我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