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在亭子裡……你是不是故意撞我的？（1 / 1）

    風凌霄搖頭，坦然道：「不是，就算福王沒有救過沅沅我一樣會救德陽公主，請福王不要誤會。福王救沅沅一事，他日我仍會登門致謝。」

    福王這一條線她怎麼可能讓之斷掉？凡事留一條後路，無論日後如何選擇，有後路總是有備無患的。

    羽藍翎唇角微彎，輕哼道：「算你識相。」

    說完他轉身伸手向羽霓裳的狐袍圍脖，輕輕攏一攏，道：「霓裳，走吧，上馬車。」

    「好。」

    羽霓裳向風凌霄點點頭，隨著羽藍翎向馬車走去。

    風凌霄看著那兄妹倆的背影，側頭思忖。

    這一邊，夜千潯大手扶馬鞍看了去，冰冷眼底帶了深深的考究。

    一個時辰後，終於到了，確切說是到了一個山拗，而非到了頂峰。

    入眼是攏著濛濛煙水結著薄冰的冰湖，繞著冰湖一圈都是柳樹，這個時節柳樹只有光禿禿的柳枝，邊上是一戶戶門口擺著鐵架鐵器的人家，屋頂上炊煙裊裊，給這冰冷的空氣添上了幾分暖意。

    「叮叮鐺鐺」，在這黃昏的時候也還都還有人在打鐵。

    風凌霄放眼向前望去，恍然大悟，原來這天涯山上住著以打鐵為生的人家。

    這個規模，少說也有百多戶，難怪那什麼天涯閣能拿得到兵器承造權，她還只當天涯閣是個江湖幫派，大不了自己有那麼三幾個打鐵作坊而已，沒想到統管著那麼多打鐵戶。

    益王管著兵部，又把兵器承造權拿到了，難怪皇帝會急腳，難怪會讓青木幫來挑釁打架。

    她再眯眼向馬車前行的正前方，那依著山而建的一座座白牆紅瓦的房子甚是亮眼，遠望就像是層疊起來似的，精緻又有氣勢。

    這裡的規模看起來像個小王國了。

    她腦中靈光一閃，會不會在這個地方見到那個叫做羽墨染的益王呢？

    只一瞬她又否決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不會的，羽墨染絕不會在這個地方見她這個質女公主，羽墨染可不像羽藍翎這樣糊塗大意，統管著半壁江山之人，豈會是個糊塗蛋？

    「閣主回來了。」

    「閣主好。」

    路過打鐵鋪虎背熊腰的打鐵匠們恭敬又熱情地打招呼。

    「姐姐，這兒好多打鐵的。」商銀月放下她那邊油布簾湊過來輕聲道。

    「噓。」風凌霄伸手到嘴邊輕噓一聲，低聲道：「天涯閣能承造兵器自然是有打鐵鋪的，可別亂說話，福王就在前面。」

    商銀月撇一撇嘴不再做聲。

    風凌霄身子向後靠，閉眼假寐繼續自己思考之事。

    那個夜千潯是益王的人，而皇帝卻命他前來迎接自己，這是益王的意思還是皇帝的意思？金知遠是福王的麾下，皇帝也親命金知遠一路護送，皇帝的用意又是什麼？

    雖說這個皇帝帝權被架空，但總有自己的心腹的吧？他為何不派自己的心腹呢？

    雖說一個質女公主不算何等重要，可眼下質女公主未見皇帝而先被接到了益王的地盤，皇帝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不認為事情會那麼簡單，方才在半山之事已召示有人已經動手了，知道質女公主會上天涯山，並且知道會在半山的亭子裡休憩，更知道質女公主會和德陽公主到大亭子裡，幕後黑手會是誰？

    夜千潯邀福王上天涯山賞梅，這肯定是得皇帝首肯的，益王也自然知道，他不是說奉皇命嗎？

    照這麼看，益王和皇帝都有可能是幕後黑手。福王倒像是被人牽著鼻子走，再看福王方才幫羽霓裳輕攏那狐袍，那對妹妹的疼愛之意不言而明，又怎麼可能會對其下毒手？

    如果是皇帝下的手，難道皇帝不想先解決內患再外伐？

    又或者是皇帝想藉此嫁禍給益王，讓福王與益王先打起來？

    是了，後者可能性很大，讓弟弟們自相殘殺，皇帝最後漁翁得利，也許這才是皇帝的真正目的。

    入夜，天涯閣設宴。

    開宴之前，羽霓裳在茅房外攔住了風凌霄。

    風凌霄心中瞭然，並不詫異。

    羽霓裳雋秀的面龐有些憔悴，也許是被嚇的。她那帶著複雜之意的黑眸動了動，咬咬唇道：「長樂公主，本宮想問你一件事，你要如實答我。」

    「好。」風凌霄想都沒想應道。

    羽霓裳眼睫眨了眨，抿唇道：「在亭子裡……你是不是故意撞我的？」

    「不是。」風凌霄回答得斬釘截鐵，「那是有人推我，而且那欄杆像是事先被動了手腳，就算我撞到你，那欄杆皆有手臂般粗，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斷了？」

    得罪羽霓裳就是得罪羽藍翎，在沒有見到皇帝之前，她不想得罪羽藍翎。

    再說了羽霓裳並沒有先告訴羽藍翎而來問她，足以表明這是個心腸好的公主，她該感激她。

    羽霓裳怔住，眼眸瞪大，「有人推你？欄杆被動了手腳？那會是誰？亭子就那麼幾個人，五哥，夜大哥。」

    「還有金知遠。」風凌霄淡聲道。

    「你懷疑金知遠？」羽霓裳眼眸眨動。

    風凌霄看她的眸光微凝，「德陽公主相信我？」

    羽霓裳又怔住，遂即微笑，「為何不信？你說我便信。」得到這個答案她心底鬆了一口氣，她是真不希望這個她有好感的質女公主對她做那般事。

    「德陽公主心胸寬大，長樂佩服。」風凌霄向她施一禮，道：「不過，我不敢肯定是他，至於會是誰？我不敢妄下斷言，還請德陽公主見諒。」

    羽霓裳呼一口氣擰眉，「那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風凌霄掃眸向四下里看一眼，輕聲道：「這個我不得而知，我初到此處，許多事是不明白的，德陽公主既然無礙，那也無需去考究那麼多。」

    「本宮不相信五哥會做那樣的事。」羽霓裳似急跺腳道。

    風凌霄平靜道：「該開席了，我們過去吧。」

    羽霓裳咬咬唇，欲言又止，轉身向外去。

    「德陽公主，有些事可不能衝動，想來你明白的。」風凌霄跟上提醒。

    「本宮知道。」羽霓裳眼底黯然，心裡又多了一絲難過之意。

    推長樂公主不就是想要她掉懸崖嗎？

    什麼人那麼毒？

    她鐵定不相信自己的親哥哥會這麼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