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烤鴨飄香（1 / 1）

    對他微微一笑，孟軻抿抿嘴，推門進入左廂房，見這間房子也挺雅致，同樣的散發著松木香味，牆面上還掛著一副小小的捲軸，那上面的山水畫脫俗得緊。裡邊的牆邊有一張木榻，上面鋪著厚厚的翻毛獸皮，一床棉被懶懶的半疊著，令人一見就有躺上去甜睡一場的衝動……

    輕輕放好藍鶯鴿，孟軻凝注著她好一會，那雙眼睛仍是如此安詳的閉著，安詳得不帶一丁點菸火氣息，那麼靜，那麼柔，又那麼甜美。

    怔忡了一會，他拉起床上的夾被為她蓋上了，悄悄的退了出來，老酒鬼塞納留斯坐在木椅上，見了他嚷道：「喂，我說孟大公子，咱肚皮已經餓扁了，你還沒事人似的，是想活活叫我們升天成神仙呀？」

    孟軻以指比唇，噓了一聲，拉著他走了出來，他望望天色，又朝遠處的雲朵盯視了一陣，道：「老灑鬼，我請你吃烤鴨，你喜歡吃老一點的或是嫩一點的？」

    「烤個鳥，在這地方到哪兒去弄烤鴨？別逗人玩了，能有白饅頭就著干鹹菜填填肚子我看已經不容易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一陣隱隱的撲翼聲夾雜著「呱」「呱」的叫聲已經遙遙傳來，遠處的天空，正有一群野鴨急急飛來。

    塞納留斯不覺一愣，驚奇道：「咦，果然有野鴨子，這些扁毛畜生大老遠飛到這裡幹什麼？呵，一隻只蠻肥的……」

    舐舐嘴唇，孟軻平靜的道：「前面這個小小的水池，池水芬芳而甘冽，那些野鴨，每天都成群結隊的飛來此處飲池中之泉水，它們好像非常喜愛這裡。」

    漫天的撲翼聲近了，聒噪的鳴叫著亂成一片，約有數百隻肥壯的野鴨，此刻已分落在池緣及草叢之內，一個個展翅伸頭，引頸攢動，真是熱鬧。

    嘻開一張大嘴，老酒鬼挽起衣袖就待往前捕捉，孟軻一把拉住他，輕輕的道：「別慌，看我的。」

    說著，他施展魔法，伸手虛空幾抓，五隻野鴨已隨著他手飛回，那麼輕易的落在岩石腳下，沒有帶出一絲聲息，沒有發出一點呱叫，就好像這五隻野鴨本來就落在這兒一樣。

    塞納留斯蹲下去檢視了一番，嗯，那五隻野鴨都被施了定身術，這一剎並沒有驚動其他的鴨群。

    孟軻撿起野鴨，一笑道：「因為我從來不明著驚擾捕殺這些野鴨，所以它們相信我是友善的，它們每次飛來便不會顧慮我，而抱歉的卻是每次我都留下它們一兩隻做為佳肴，假如我也像你方才那樣追上去捕捉，縱然能捉到幾隻，下一次它們卻再也不會來了。」

    一面舐著嘴巴，東海守日者塞納留斯一邊道：「好了，大公子，就算你對，現在咱們先烤了這些扁毛畜生再說。」

    孟軻笑了笑，拿著野鴨進入木屋，塞納留斯迫不及待地生起一個小泥爐，忙著燒水去毛，一面大口吞著唾液。

    嗜魂牛人競彩也艱辛地移動著身子上來幫忙，三個人忙了一陣，鴨肉的香味，已經從架在爐火鐵叉上的鴨身散發了出來。

    塞納留斯用力吸了口氣，呻吟了一聲，道：「啊，香極了，美極了，我可以一口氣吃下一隻……」

    晏立在一旁轉動著叉子，陪著笑道：「大法師你胃口好，在下只怕一口連半隻也填不下呢……」

    老酒鬼哈哈大笑，指著他道：「小子，你半死不活的樣，哪還有心情吃喝？呵呵，能知道肚子餓，已經算你還沒有徹底麻木了……」

    此刻，孟軻又朝已是焦黃的鴨身上抹了點佐料，笑道：「老酒鬼，你這嘴巴就積點不好麼？」

    塞納留斯伸手先撕下一隻油淋淋的鴨腿，大大啃了一塊肉，邊咿咿唔唔前贊道：「啊，好吃極了！唔……過癮……真帶勁！」

    他正在吃相畢露的當兒，右廂房的門兒一開，那位甜的膩人的女孩子已畏畏縮縮的走了出來，她不自覺地皺著鼻子吸了一下，望望孟軻，又看看大嚼鴨肉的塞納留斯，嘴唇蠕動了幾次，仿佛有話要說。

    老酒鬼一舐嘴唇，道：「嗯，小妮子，有啥事？」

    姑娘囁嚅了一會，怯怯道：「我……我娘，有點不舒服，我，我想，能不能向幾位壯士要點熱湯，她老人家喘得厲害！」

    孟軻拿過木座上的一把小瓷壺遞了過去，一笑道：「拿去吧，剛煮開的水。」

    女孩子羞怯的伸手接過，在那接過的一剎，卻如此迅速而不易察覺的看了他一眼，這一眼是那麼深遠，那麼古怪，又那麼刁辣，沒有一丁點方才的神韻在內，孟軻無意間眼梢子一瞟感到微微怔愕，待他再想去撲捉這瞬息的眼神，那少女已低低謝過，轉回身去了。

    東海守日者塞納留斯突然用手裡的鴨腿指著她，問道：「喂，小妮子，你叫什麼？」

    女孩子怔了一下，畏縮的垂下頭來，輕輕道：「我……我叫黃珊珊……」

    用嘴唇吮吮鴨腿，老酒鬼點頭晃腦道：「嗯，不錯，這名字取得不錯！……」

    一陣劇烈的嗆咳聲起自右廂房，那少女慌忙拿著瓷壺向各人點點頭行了進去，競彩望著她的背影，低低的道：「這個女孩子不錯，很孝順，也很淳厚……」

    冷冷一笑，老酒鬼道：「長得也蠻甜。」

    孟軻將烤熟的鴨子放在一旁的瓷盤之內，又插上另兩隻，一面往上塗抹佐料，悶聲不語。

    塞納留斯又咬下一塊鴨肉，道：「孟大公子，怎的不表示點高見？對付女人，你原是最在行的。」

    孟軻淡淡一笑，道：「我在想，我觀察深度不知道夠不夠，無論對人或是對事。」

    老酒鬼聽他一說也若有所思，沉默著沒有講話，於是，在沉默里，烤鴨的香味又傳了出來，不一會五隻野鴨全烤熟了，焦黃油脆，光看看也夠饞人的。

    競彩牛人與老酒鬼各分了一隻，孟軻另用盤子盛了一隻端向右廂房，他爾雅的敲敲門，片刻間，杉木門已被拉開，那女孩子——黃珊珊，那張甜蜜蜜的臉兒露了出來，帶著三分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