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慘狀(1 / 1)
燕虹喘息著停了下來,面色蒼白,走回到眾人身旁,低聲道:「對不起,我、我實在是…」
法相勉強一笑,道:「燕師妹,沒有關係的。」
君問心也道:「不錯,這個氣味誰都受不了,你不必在意,如果你不行的話,要不先去山谷外面等我們罷。」
燕虹遲疑了一下,卻搖了搖頭,道:「我們走吧!」
君問心走過來,對著燕虹點了點頭,眼中有安慰之色,低聲道:「自己小心,不要硬撐著。」
燕虹眼中露出一絲異色,旋即點頭答應。
君問心轉頭道:「好,我們繼續走吧!前頭不知道有什麼怪物兇險,大家一定要小心。」
眾人紛紛點頭,再一次向前走去,林驚羽依然走在最前方,眼看著越來越接近那個山坳拐角,他握著斬龍劍的手心裡,開始溢出了冷汗。
此刻空氣已經惡臭的難以呼吸,林驚羽臉色微微發白,一咬牙,一個箭步跨了過去,繞過了這個山坳拐角,看到了山谷之中的景象。
他整個人瞬間僵硬了。
在他身後的眾人立刻都注意到了林驚羽的異狀,不由得都緊張起來,君問心低聲叫了林驚羽兩聲,他卻根本沒有反應,一雙眼睛只是死死看著前方。
陸雪琪第二個走上去了,然後齊昊、燕虹、君問心、法相和法善,一個接一個地走過了山坳拐角,看到了毒蛇谷里的景象。
然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那便是傳說中悲慘的修羅地獄吧!
如此可怖的場景,赫然出現在晴朗的青天白日下。
無數的屍骨落在毒蛇谷中那片屋宅內外,有人的,也有各種獸妖怪物的,有一些完整的,但更多的卻是殘肢斷臂,四分五裂到認不出來的屍骨,密密麻麻滿地都是,幾乎看不到有空隙的地方。
在勉強定住心神後,君問心等人蒼白著臉繼續勉強向里走著。
目不忍睹的景象到處都是,而且越往山谷深處,景象就越發可怖,這裡的戰鬥不用想像就可以看出極為慘烈,無數人的屍骨和怪物獸妖的屍體都糾纏在一起,腳下的土地已經完全變做了深黑色,那是被鮮血所浸染的顏色。
走進了那片宅院,每一處房間內外,重要的通道入口處,都可以看到慘烈的激鬥殘痕,有些地方甚至屍骨高高的堆了上去,顯然是為了爭奪這個小小的入口,雙方前赴後繼地拼死爭鬥,踩在戰友的屍體上不死不休地搏鬥著。
在庭院中,眾人開始看到有幾隻體形巨大的妖獸屍體,甚至有的比整座殿堂屋子還要高大,但此刻曾經兇猛不可一世的妖獸,也只是靜靜地躺在這人間地獄一樣的地方,等待著腐爛。
空氣中的惡臭屍臭,已經到了可怖的程度,但正道弟子一行人卻反而比剛才好過了一些,因為眼前的慘狀,反而讓他們對這些惡臭淡漠了一些,只是,沒有一個人的表情是好看的,任誰看來,這些人的臉色似乎也已經和死人差不多了。
他們繼續向宅院深處走去,更多的屍骨出現在他們面前,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在這個山谷中到底死去了多少魔教弟子和獸妖怪物,他們幾乎就是下意識地向里走去,走去,走去…
每一個人的面色都如此呆板木然,每一個人都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法寶,絲毫都不肯放鬆,在跨越了無數的屍骨血海之後,他們來到了一處靈堂之前。
之所以還看得出是個靈堂,是因為他們看到這個房間裡有一具棺材,而這個屋子的內外,似乎是搏鬥最激烈的場所,用屍骨堆積如山來形容都不過分。
也就是在這裡,眾人發現了許多魔教中熟悉的屍體:百毒子、吸血老妖、端木老祖…
這些曾經叱吒風雲、呼風喚雨的魔教凶人,此刻都死不瞑目地躲在這個地方,許多人的臉上還帶著恐懼之色。
誰都可以想像,但誰也不願意去想像,他們臨死之前究竟是怎樣的一副場景!
隨著探查的深入,君問心又相繼在這裡發現了更多的魔教成名人物,包括毒神的三大弟子、合歡派里許多重要人物。
倒是鬼王宗那邊,雖然穿著鬼王宗服飾的弟子死亡極多,但成名人物的屍骨卻極少發現。
眾人慢慢地聚集到靈堂前方,看到周圍的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君問心澀聲道:「這裡死了很多人,魔教重要的人物都在這裡了,萬毒門好像全死了。」
旁邊的燕虹臉色白的嚇人,低聲道:「那邊也是一樣,合歡派也死了不少,連三妙夫人都、都在那裡…」
林驚羽臉色蒼白,牙齒緊緊咬著,臉上神情複雜變化,看去又是不忍,又是噁心,更不知怎麼,似還有幾分害怕。
在最後一個走回眾人這裡之後,他忽然道:「有沒有看到鬼王宗的人?」
眾人一起搖頭,隨即都怔了一下。
君問心看了他一眼,對林驚羽道:「鬼王宗的普通弟子死了不少,但好像沒看到…成名人物的屍體。」
林驚羽面色一緩,但旁邊的齊昊忽地皺眉道:「少掌教,這些獸妖可都是吃人的,一路之上我們進來,看到了多少白骨,誰知道那些鬼王宗妖孽,會不會已經被…」
「哇!」
一聲呼喊打斷了齊昊的話,卻是燕虹突然忍耐不住,又跑到牆角嘔吐出來,齊昊怔了一下,忽地嘆息一聲,住口不說了。
法相面有不忍之色,和法善兩個人一起低聲頌讀佛號,誰都知道,齊昊話雖然說的難聽,但這個可能性真的很大。
君問心、陸雪琪、齊昊等與鬼厲有交情的人都面色複雜,慢慢低下頭去,只有林驚羽面容慘澹,臉上蒼白的更無一絲血色,就連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搖晃了幾下。
只是這個男子卻沒有低頭,他慢慢抬頭,向天仰望,那一片無垠青天上,就連山谷上方的雲彩看去都是血紅色的。
他嘴唇動了動,仿佛想要呼喊什麼,可是,終究是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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