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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仙門四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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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測試廣告1「喂!君老鬼,  那不是你們太乙的寶貝小師祖嗎?」又矮又瘦的老天工跟個猴子似的,戴著頂破斗笠,把一個暗銅細管湊在左眼前,  「旁邊的就是跟他夜不歸宿的那位?我咋瞅著,你們小師祖快要被拐跑了?不管管?」

    「什麼?」

    蹲在一邊擦刀的君長唯大吃一驚,  急忙湊過來,  一把搶過銅管。樂筆趣 m.lebiqu.com

    透過暗銅長管的小孔,  極遠處雲台的情景被收攏在天晶石上,左月生和陸淨蹲在崖台後側方,  專心致志地研究一堆細竹篾片,  而在前邊不遠處的地方,深黑衣衫的年輕男子正俯下身將仇薄燈環住……

    從君長唯這個角度,只見他們的側面重疊在一起。

    嘎吱!

    暗銅細管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老天工一把將自己的窺天鏡搶回來「這玩意一個五千兩!搞壞了你賠都賠不起!」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竟然……」君長唯怒氣沖沖。

    「得啦得啦!」老天工幸災樂禍地拍他的肩膀,  「小兩口打情罵俏的事,你個老橘子皮何必去當什麼棒槌呢?」

    「就你屁話多?話多你就喝酒。」

    君長唯臉比鍋底還黑。

    他們兩人都作漁民打扮,躲在滄溟海上一片礁石群里,  不遠不近地守一處燭南海門,  守了大半個早上,  守到連海門柱上有多少只飛鳥起起落落都一清二楚。一早上風平浪靜,被君長唯喊過來搭把手的老天工窮極無聊,便用窺天鏡四處亂瞅,無意間瞥見了跑到雲台上的幾個傢伙。

    「那小伙子什麼來頭?」老天工嘖嘖稱奇,「你居然只是躲在這裡破口大罵,  不是衝上去揍他?還是你打不過?」

    君長唯瞪了他一眼「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是他點的命鱗吧?」老天工將菸斗在礁石上颳了刮,  微微眯起眼睛,  「不過,  能用赤鱬砂給外城人點出真正的命鱗,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君老鬼,你們太乙這麼多年,藏的秘密,不少啊。」

    「知道是秘密,不該問的就別問。」君長唯神色不變。

    老天工搖搖頭,抽了口煙「算了,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不過,你真確定今天會有人來探海門?」

    「不確定。」

    「不確定你拖我烤了這麼大半天太陽?」老天工嗆了一口煙。

    「左梁詩那邊的消息,應鐘今天早上出了一趟山海閣。」君長唯懷抱金錯刀,微微眯起眼,眺望燭南九城,「燭南海門位置百年一換,他就是最近一次參與換海門的人。如果,在燭南活動的荒使『戲先生』真的是你們天工府的叛徒謝遠,憑他在陣術上的成就,他要是想在燭南做點什麼,絕對不會放過海門大陣。」

    聽到「謝遠」這個名字,老天工的神色驟然冷了下來,握著窺天鏡的手,手背青筋暴起。

    「行了行了,別這麼早就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君長唯拍拍他的肩膀,「一個五千兩黃金呢,敗家也不是這麼敗的……不過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喊你來守海門,就是碰個運氣,順帶幫忙判斷一下玄武情況怎麼樣。」

    「左梁詩那老小子喊你乾的活?」

    「是啊。」君長唯嘆氣,「這活,算是一個比一個麻煩……窺天鏡借我用用,我得盯著點那小子。」

    …………………………

    雲台。

    甩竿的時候,仇薄燈把線放太長了,魚線不小心纏手上,還卡進了夔龍鐲的細鱗里。他試著解了兩下,越解越緊,不得不放棄。師巫洛站在他身後,俯身幫他解開,從背後和遠處看起來像把人環住,其實他們什麼都沒做。

    「直接弄斷好了?」

    仇薄燈半舉起手,方便師巫洛解線。

    「不用。」

    師巫洛修長的手指穿過細線,雪蠶絲線陷進仇薄燈明淨如雪的肌膚,輕輕一扯,線擦過仇薄燈的掌側,卡在夔龍細鱗里的一小節線掉了出來。其餘的線跟著一松,散在仇薄燈腕上,輕而易舉地撫了下來。

    「解開了。」

    他剛要鬆手,視線微微地一頓。

    幾道淺紅細痕留在仇薄燈腕上,仿佛雪地里迤邐的紅線。

    原本要離開的手指覆蓋過那幾道紅痕,略微用了點力道,慢慢地按過。小半段還掛在仇薄燈腕上的蠶絲繞過兩人的手。

    「仇施主——」

    遠遠地傳來一道歡天喜地的聲音。

    專心致志研究細竹架的陸淨一個縱身虎撲,一把掐住半路殺出來的不渡和尚的脖子。

    不渡和尚修為遠高於他,竟然沒能躲過這一擊!

    「陸、陸施主?」

    不渡和尚一邊奮力掰他的手,一邊驚恐地擠出聲,心說難道三位有錢的施主想要翻臉,賴掉昨天晚上許諾的三百兩銀子?可陸公子這一臉凶神惡煞,簡直就像是和他有什麼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這、這又是怎麼回事?

    陸淨面目猙獰。

    只差一點啊!!!

    只差一點就能偷瞅見仇大少爺對某個人的舉動是什麼反應了!

    只差一點就能知道仇大少爺和十二洲第一兇刀的關係進展到哪裡了!

    他冒生命危險在那邊裝了半天的石頭,眼看就能得到正主的蓋章,結果全被不渡禿驢的這一嗓子給喊沒了……

    陸淨掐死不渡和尚的心都有了。

    「少閣主?」

    婁江站在棧道上,直接無視了掐在一起的陸淨和不渡和尚,把目光投向左月生。

    被他喊到的左月生一個激靈,心說姓婁的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可真他娘的會挑時間。拿眼角的餘光往另一邊偷偷一瞅,發現仇薄燈已經站起身了,某萬年一出的瘋子平靜地站在他旁邊。

    還好還好,沒拔刀。

    左月生鬆了口氣,將拿了半天的竹架搭好,麻溜地站起身,剛要中氣十足地訓斥婁江,就聽到一道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

    伴隨著鬼哭狼嚎,一道灰青的身影帶著呼呼風聲,從豎直的崖壁上手舞足蹈地栽了下來。

    剛要走過來的仇薄燈退後一步。

    砰——

    灰青道袍的人正臉朝下,結結實實地拍在了雲台上。

    肉身撞石的聲音驚得另一邊的陸淨手為之一松,不渡和尚藉機把自己的脖子拯救了出來,逃到了另一邊去。

    「小……小道就……就說了定有血光之災……」

    摔成一張餅的人顫巍巍地舉起一隻手,又「啪」地一聲掉了下去。一頂破斗笠晃晃悠悠地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正正好扣在他後腦勺上。

    「……」

    四下俱寂。

    半晌,仇薄燈看向左月生「你們山海閣,哪來的這叫花子?」

    「喂喂喂,別什麼雜七雜八的玩意都往我們山海閣塞啊,」左月生不滿地叫了起來,「我們山海閣哪來的牛鼻子道士?婁江,你咋把這種一看就是來打秋風的傢伙給領過來了?」

    「少閣主,他是……」

    婁江壓下扭頭就走的欲/望,盡職盡責地開口。

    「他啊,」不渡和尚揉了揉脖頸,晃悠著過來了,毫不客氣地踹了地上的「餅人」一腳,「十次卦九次岔,還有一次卦直接砸。烏鴉嘴一個。」

    …………………………

    「燭南這回要熱鬧了。」

    君長唯放下了手中的窺天鏡,神色格外古怪。

    「啥?」老天工正在忙忙碌碌地組裝一件護腕,聽到他的話,抬頭看傻子般瞅他一眼,「你們太乙的人都來了,熱不熱鬧心裡沒譜?」

    「你記得鬼谷子收了個關門徒弟吧?」君長唯沒搭理他的諷刺,「把自己的推星盤都傳給他了。」

    「好像有這麼回事。是不是叫……」

    「半算子。」

    「對,是這個名兒。」老天工乾脆利落地擰好一塊齒輪,遲疑地撓了撓頭,「奇怪,怎麼連我都覺得這名字熟悉……好像聽誰說過什麼事一樣……」

    他這麼一說,君長唯就笑了。

    「你忘了?這小子前年出谷,到處給人算命,不管算什麼,張口就是一句『血光之災,大凶之相』。有次算到風花穀穀主身上,說她三日內定會毀容。氣得風花穀穀主把人捆了,放話要鬼谷子親自去領……」君長唯豎起一隻手,「他出谷一年,花錢讓別人請他算卦,花了整整五百萬兩……嘿,險些把鬼谷子那老頭氣死。」

    「五百萬?該!鬼谷子那死要錢的,活該他收這麼個敗家徒弟。」

    老天工聽君長唯這麼一說,頓時喜氣洋洋,一把將窺天鏡奪了過來,興致盎然地準備親眼看看鬼谷子的這位「寶貝徒弟」。

    他將窺天鏡一架,瞅了沒一會兒,眉頭忽然皺了起來。

    「君老鬼,等等,你過來看,那邊的海面……有些不對勁!」

    ………………………………………

    滄溟拍擊在深黑的礁石上,往返起伏,潮聲循環。

    「能把自己摔成這個樣,也是個人才啊。」左月生蹲在一邊,看與石面貼得很平整的人形,「話說,現在是不是算四害齊全了?」

    「什麼四害?」陸淨不解地問。

    「你忘了嗎?仇大少爺、我、不渡禿驢還有這個半算子,合起來並稱『仙門四害』啊。」左月生隨口答。

    「原來如此。」陸淨先是點點頭,隨後猛地一驚醒,「不對啊,仇大少爺紈絝榜首,不渡禿驢第二,這窮酸道士我記得是第三,他們三個沒什麼問題,但紈絝榜第四應該是我吧?你不是第五麼?怎麼是你們四個並稱『四害』?沒道理啊!」

    「嘿!」左月生得意洋洋一拍他肩膀,「這『仙門四害』光是紈絝可不夠,還得禍及一方,令人聞之色變。本少閣主曾一計坑過十萬燭南商賈,不渡和尚一人卷跑過一城之財,半算子一卦惹風花谷內亂,仇大少爺更別提了,當年一句『名字難聽』,便換了東洲多少城城池的城祝……陸十一你充其量就是個治病要命的紈絝,哪裡夠得上『仙門四害』這等榮光?」

    「什麼?」陸淨憤然拍腿,「本公子以前也是差點令藥谷和清淵門打起來的人物好嗎?……全怪我哥趕到得太及時。」

    婁江在旁邊聽到這話,險些一頭栽進海里。

    ——敢情你們這些紈絝,還紈絝出等級和鄙視鏈來了?

    「這傢伙就是一句話讓風花谷正副谷主姐妹情碎,翻臉廝殺的半算子?」仇薄燈挑剔地審視掙扎著爬起來的青年道人,「看著也太窮了吧,簡直拉低紈絝榜的水準啊……禿驢你帶他來做什麼?」

    「你們上次不是問我怎麼提前蹲點的嗎?」不渡和尚一指半算子,「就是這傢伙算的卦,連帶『你們到鱬城必有血光之災』也是他說的。我就把他帶過來了。」

    「小道早說了,我乃鬼谷傳人,神機妙算,從不騙人的。」

    半算子仰起鼻血嘩啦啦的臉,瓮聲瓮氣。

    「這麼准,你怎麼沒算到自己會從棧道摔下來。」左月生揶揄。

    「唉,」半算子一邊撕下衣袖堵住鼻血,一邊嘆氣,「這定然是因小道今日泄露太多天機,是以才有此劫。」

    「算迷路一百次的天機。」不渡和尚哼哼。

    「唉,不渡禪師,你這麼說就不是了。」半算子堵住鼻血後,環顧四周,「依小道相面之術……誒。」

    他的視線突然定格在仇薄燈臉上。

    「公子,您不日有血光之災。」

    左月生心說,你的不日是哪一日我不知道,但我覺得牛鼻子你現在就要有血光之災了……某個人的手已經按在刀柄上了喂!

    下一刻,左月生的眼睛驟然瞪大。

    刀光乍起,半空一線血色。

    真、真出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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