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自誤(1 / 1)
正當朱管事內心糾結掙扎之時,肖然閣主站了出來為他說句公道話,原先在劉賢拿出賬本跟朱管事對峙的時候,還以為這朱管事就一草包連句話都不會說,沒想到連番對話下來他答得是條理清晰,面面俱到,滴水不漏,這就很讓他滿意,為他說句好話也值了,
「師弟啊,你這就太過於為難朱管事了,剛才那止血散我也看了,其中不足年份的雞血藤所占比重著實不高,保不準是那個煉藥師在配置的時候疏忽了,或是在丹藥儲存時弄混淆了,也是無心之失,就沒必要說得這般嚴重。」
「再者說,就算是真的故意用不足年份的雞血藤來冒充,在不影響藥效的情況下誰人可知,又能指摘什麼,難道這天下偌大的丹藥商鋪就只有我們這一家是這樣子做,遠的不說,就拿我們現在的對手王家來說事,難道他們所用藥材方面就沒有一點摻雜水分的嫌疑?師弟你的這要求太過於理想主義,不適合現實!」
聽到閣主為自己開脫,朱管事心中大安,而且聽肖然這番話說得甚合情理,與現實相接軌,反觀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借用肖然閣主的話來說就是,太過於理想主義,應該只是某個絕頂勢力中的煉藥師,整天陳林夕于丹藥之中,疏於交際,腦子裡也只有煉丹哪還知半點的人情世故,也就是一個煉丹瘋子罷了。
看來肖閣主還沒有完全被唐婉那個賤女人給完全迷住了心智,自己對他還是有用的,一時半會兒的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肖然的這番話直接把劉賢氣的不行,一大堆歪理,什麼是現實,什麼又是理想,難道得彎曲自身與社會的污垢同流合污才是現實,堅持本心,恪守本分卻只是理想?
這個世界是怎麼了,把本分當做美德,把美德當做笑話?
這大概也就是劉賢他和他的這位師兄不對付的所在了!
「好,那師弟我就想向師兄你請教一下何為現實?難道這一連串的失誤就不是某些人的理想所致,這就不是現實了嗎?」
「師弟你這麼說可就真讓我們在場的所有人寒了心,不以成敗論英雄,你不能就因為我們的成績不行就全盤否定大家的努力吧?這其中是有不少失誤,但大家為丹閣所付出的努力,汗水,難道就因為你的一句話統統化為烏有?這實在是讓人心酸。」
「不以成敗論英雄?好一句不以成敗論英雄,你們配嗎?拿出這樣的成績也不嫌丟人,還給我在這說你們為丹閣付出了多少?就是這樣的成績也談論什麼功勞?別給我哭訴你們付出了多少,我一概不知,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你們能拿得出什麼的成績,成績斐然,你就是丹閣功臣,但成績悲慘,就是罪人。不論成敗,就是笑話!」
「劉賢!」肖然也不顧什麼表面情分,直接喊出其名字,是準備翻臉了?
「怎麼,師兄有何指教?」
「沒,沒有!」原本想要發作一番,但顧及到他劉賢身份超然,肖然強忍住內心的怒火而不發,劉賢這話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想強行抹去自己的功勞把丹閣失利的罪責給自己做實了嗎,這種把戲糊弄三歲孩童可以,可用在自己身上是當自己是白痴不成?
「那就好,現在我就宣布一下處置結果,來人,將朱管事給我壓入大牢,待我查清再做處置,期間不准任何人查看探望,待查實有人背叛丹閣,殺無赦!這一點適用在場所有人!」劉賢說著,威嚴外露,殺意騰騰,「都聽明白了嗎?」
「劉賢,你不要太過分了,打狗還得看主人,就算你身份尊貴,地位高我一等,可你到了我的地盤就這樣隨意處置我手下的人,那之前是不是得問過我一句?」
肖然倒不是不捨得朱管事這一顆棄子,反而更是想藉此讓他徹底消失於人世,於公於私,一來是報唐婉之恨,二來也是為了讓他帶著那些秘密入土,唯有死人決不會泄露半分,自己這樣做也是穩定朱管事的一個計謀;
但再怎麼也不能就這樣讓劉賢當著自己的面,越過自己就弄死了手下吧,何況,肖然他自己現在還是丹閣閣主,要是就這樣讓他隨便得逞,那自己以後還怎麼管理這丹閣上下,連自己手下都保不住讓別人弄了,以後誰還相信你能當起大家心中的支柱,自己不會是下一個朱管事?
「那你想怎麼樣?」劉賢還是一副冷酷無情之樣,反問道。
「放肆,我好歹也是你的師兄,難道你就是這樣的態度來跟我說話的嗎!」肖然忍無可忍,自己一再謙禮忍讓,無非是顧及同門之情,但換來的卻是他的得寸進尺,步步緊逼,欺人太甚!
「現在在你面前的不是你的師弟,而是丹閣南布執法大殿大隊隊長劉賢,可以了嗎?」說著,劉賢從懷中掏出之前給海晶長老看的那枚令牌。
令牌為木製,大小不過巴掌,牌上刻畫的不僅有丹塔標誌五瓣青色蓮花,其中花蕊處一顆金丹坐擁其中,還有一把極為巨大的利劍貫穿整朵青蓮,象徵執法殿。
丹塔作為煉藥師最高最強大的組織機構,根深蒂固,勢力龐大,但也不會就任何一個地方的事務都親人專辦,為此其想出的就是派遣人員下來發展丹塔勢力,大地區再由此組建發展分部,長此以往,發展出兩大流派,嫡系與分支,嫡系自然是根正苗紅的丹塔人物,無論是在丹塔本部還是分派出去地位極高,一般都是領導人位置,像是肖然便算得上是丹塔在玄域中的第三級嫡系,由他們在自我組建勢力發展。
為了防止這些分派出去的人中有人背叛丹塔做出任何不利于丹塔的事來,在分派的嫡系中選出對丹塔絕對忠誠的人物組建成執法殿監督各分派人員,予以生殺大權,只要他們查實,而劉賢就是負責肖然所在一塊的執法殿人員。
「是,謹遵大人之命!」肖然不服氣,但不得不服軟,接受下來。
「那就好!」
劉賢也沒多在意肖然的不滿,叫人將朱管事收押牢中,原本還觀望閣主是何種態度的侍衛見到閣主都服軟了立刻就把朱管事給押了下去。
「閣主救我啊!」朱管事被押下去的路上一直大喊叫肖然救他,倒是沒心急說出什麼不該說出的話,只要肖然閣主還在外邊,自己就有得救的機會,但若是現在就這樣出賣他的話,能不能靠這個投誠的機會來換取自己的一條賤命不知道,但自己一定會死得更快更慘,無論是這劉賢還是肖然。
與其如此倒不如相信肖然閣主更為可靠,這也是剛才肖然閣主出面替朱管事自己維護所產生的一個意料之外的奇效吧。
解決完朱管事這回事,劉賢並沒有終止手中的事,繼續說道,
「這次分部派我下來主要為兩件事其一,是徹查過去一段時間裡你們源晶城丹閣業績之差的根源,揪出內奸,正本溯源;再有就是把王家打垮,讓丹閣在源晶城丹藥市場上一家獨霸,同時也是殺雞儆猴,揚刀立威,讓那些懷有不軌之心的宵小之輩看看與我丹塔以及丹閣勢力為敵的下場。在接下來的三個月里,我暫時接任閣主一職,對王家展開反攻,」劉賢說著,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卷羊皮紙,上面清楚寫了劉賢任職的一切,相當於是委任狀了,
「調查內奸一事我會從朱管事開始,之前給了諸位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但既然沒人承認我就當你們全部不是內賊,只要我查出任何蛛絲馬跡出來也絕不會留情,你們中有人肯定會以此來跟我磨洋工來敷衍我,醜話說在前頭,新官上任三把火,千萬不要做我上任燒的第一把火!」
聽完劉賢的話,肖然的臉直接黑得跟霜打的茄子,什麼客套人情的偽裝都撕破了下來,殺意沸騰,只差沒直接動手了:無論是朱管事那事還是到現在自己的閣主之位被占,兩人矛盾不斷加深。
其實肖然對他這個師弟的恨意從幾百年前他拜入師門不久就已經萌生:
肖然他本是聖城中州丹藥世家的肖家子弟,有幸拜入丹塔分部一名九級煉藥大師門下,那時自己已經是五級煉藥師,修為也已經達到虛空境初期,在師尊的尊尊教誨下,自己也有了長足的進步,修為已達到了弄月境中期,煉丹水平也日益提高,就差認準考核便能升級為六級煉藥師。
而在自己之後收入門中不久,師尊又收了一名弟子,也就是劉賢,兩人親如手足,情同兄弟,只是後來某件事的發生導致肖然身負重傷,修為直接從弄月境中期跌到了虛空境初期,多年來用盡各種方法也不見得好轉,而此時也不知道劉賢在師尊耳邊說了些什麼,師尊找到自己讓自己來到這偏遠蠻荒之地療傷,自己也不得不從,明面上說的是讓自己到一清淨之地療傷,其實不過是流放,貶謫自己罷了。
這一切都是這個表面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劉賢所害,是他毀了自己的一生,狼心狗肺,忘恩負義,肖然他恨,恨師尊,恨這天地不公,但他最恨的還是劉賢這個偽君子,為此他不斷設計,謀劃,哪怕玉石俱焚也要拉他下水,為此他特意設局。果不其然,師尊真的派出劉賢來此,一切都在按著自己的劇本上演,殺他只是遲早的事了。
劉賢話說完,野心也顯露無疑:你們之前不是被王家打得節節敗退,幾乎無立足之地嗎?好,現在有我帶領你們滅了他,看誰還敢跟自己叫板,王家就是榜樣。只是願景雖美好,但未必成真,其下就有不少人選擇了質疑,
「劉大…,閣主大人,有你帶領我們自然是美事一樁,只是要把王家從源晶城的丹藥市場上排擠出去只怕不是一件易事,畢竟王家在源晶城中發展多年,無論是底蘊,實力,還是口碑,進售渠道,信譽上都不是表面上看的那般簡單,就拿他們的煉藥師來說,其麾下就有不下三名四級煉藥師或者是具備四級煉藥師的實力,其家主王天河本身就是一名具有五級煉藥大師水平之人,不好對付啊!」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人家王家在源晶城經營多年,要說我們這些外來戶打敗人家那不足為奇,可要是說打得人家連立足之地都沒有,那就著實誇張,也不可能。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詭計不過是個笑話罷了。」劉賢說著,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套煉藥師袍子穿上,三顆金月,六級煉藥師!
「不知大家以為我實力如何?而且此次前來還帶來了幾份新的單方,不說給整個丹藥界帶來一場新的革命,但造成的影響之深遠也足以橫掃王家那群烏合之眾。」
六級煉藥師?雖說比五級煉藥師只高了一級,但其所代表的意義卻是截然不同,雖然這些最高階品的煉藥師只會去煉製占比相對較低的高階丹藥,至少在高級丹藥這一塊丹閣就穩贏王家了,有一個六級煉藥師坐鎮,無論是丹藥成功率以及新的更高階品丹藥的上市,丹閣都占據極大優勢。
「可惡,沒想到才這麼些日子沒見,他就已經達到了六級煉藥師的高度。而且看他的修為也已經達到了弄月境,是該找那些人好好地談談了。」肖然心想,對劉賢的恨意越深,這原本的一切不都該屬於自己的嗎,師尊的寵愛,萬人的敬仰…
「師兄,師父他老人家還托我帶來一句話給您,這也是師弟我想告誡師兄你的,懸崖勒馬,尤未晚矣,切莫自誤為好,否則到時候就是你肖家再大也保不住你!」說完,劉賢也不想再聽什麼奉承話,布置下各項工作下去,準備開始與王家的戰爭。
「自誤?為什麼每個人都說我錯,就沒有人去看看誰才是真正的惡人!」肖然內心憤懣不平,但卻不表現出來,一臉笑容虛心接受,「師尊教誨,徒兒自當銘記於心。師弟你遠道而來想必也是累了,就讓我好生招待你一番,略盡地主之誼。」
第三百九十六章 自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