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二章 戰爭請女人走開(1 / 1)
凱恩不愛說謊,不是因為品行、美德什麼的,而是因為他認為,從本質上講,說謊是一種無能,也很low的行為。
若真的行,是不需要謊言來掩飾的。
謊言的目的是遮掩,遮掩的原因主要是因為沒做好或做不到。
所以,真正的強者很少說謊。畢竟強者的強,就要就表現在做的好,以及做得到上了。
當然,凱恩不會因為不愛就完全不說。
第一他沒有那個逼格。
第二在他的人性中,同樣存在趨利避害、選易舍難的特徵。
前期弱小,撒點小謊,又或進行誤導,能在崛起的過程中省很多力,避免很多節外生枝的事。
現在就無甚所謂了。大庭廣眾下,他是不會說『推測我是古代大巫轉世的都是自己腦補的棒槌』這樣的大實話的。還沒到臉剛全世界的水平。
但私下裡,他已經能坦然的承認一些真相。
與其說是相信對方人品,不如說已經不怕對方的那點影響力。
況且誰都不傻。
做的越多,暴露越多。
他贏得了赫赫威名的代價之一,就是他的手段曝光了。
有心人一看,就知道這不是這個世界的技術體系,這麼豐富且全面,也不可能是一個人原創的。哪這是哪來的?
所以大湖之戰後,他就跟鄧布利多透露了一些真相。
感覺還可以,至少不用像前世那般,每次分派任務,就得聽萬象門很裝逼的說那句:敢於向任務世界智慧生命透露萬象門體系的信息,抹殺!
老子透露了,但老子將任務世界的所有智慧生命都殺光了,你咬我啊?
前世萬象門的高端輪迴者,就有置閒氣而這麼幹的。
所以說高端輪迴者大都是藥不能停的精神病。
凱恩也只是看起來正常。
勞拉讓他說說自己,他略一琢磨,那就說說唄。
反正之前跟鄧布利多也扯過一些,今天就再扯的細一點。
自己多點實誠,對別人也好提要求,別搞兩套標準。
想了想,凱恩道:「要講清楚我,需要分前世今生兩個部分看。今生,我生於79年,巫師戰爭末期,父母是食死徒,81年第二任黑魔王倒台,父母攜帶我潛逃,85年斯坦利自首坐牢,之後窮困潦倒一段時間,87年宿慧覺醒前,一直被傷病纏身,如果不是前世記憶覺醒,我最晚會在88年冬死亡。」
他還是沒有選擇說全部真相。比如說他是真知道他媽是怎麼生他的。又比如他的發家過往遠比人們知道的要黑暗。
這種黑暗,其實是迫於無奈,然而即使是真相,人們也有個可承受閾值。
就拿他的黑暗過往舉例,若是殺一兩人可以說是被迫無奈,可要說:「對不起,我真是出於被迫,於是在大約四年時間裡,先後殺了一千多人。」
相信不管理由多麼充分,大多數人聽到這個數字後,感覺都不會是這人很可憐、很無辜。
而在勞拉聽來,凱恩的這番話雖然說的簡單概括、也沒有多少情緒波動。但內里包含的太多的苦難,8年歲月,就是苦難史,動盪、顛沛流離、忍飢挨餓,這三個概念依次成為各時間段的主題,傷病在這期間患上並日漸嚴重。
這樣的童年已經不是不幸所能形容的了,這就是傳說中社會癥結的代表環境,是能夠誕生類似dc宇宙的小丑的人物的。
這時就聽凱恩繼續道:「前世,我出身平凡,被裹脅加入探險者公會,以多元宇宙為舞台,執行死亡任務,最終死於同行裡應外合的謀殺。」
勞拉心說:「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人們真的該慶幸你沒有成為反派boss。」
她嘴上問:「請問這個探險者公會,是像扒手組織那樣的抓人培養、逼迫偷盜?」
「可以這麼理解。組織承諾賺夠積分就可以自由。但賺夠後,已經是慣偷,很難再回到正常生活。」
「哦,那麼您能否解釋下『多元宇宙』的概念呢?是像不久前的未來人入侵世界那樣的平行世界嗎?」
「不一樣。首先是性質,其次是領域範圍。(注釋4)」
鄧布利多一看話題又被凱恩拐帶到技術向了,急忙給勞拉使眼色。
鄧布利多確實不太關心技術,他關心的是使用技術的人。
凱恩的那套他之前就領教過了,不止一次,他知道任凱恩這麼扯下去,最後肯定又是雲山霧罩,似乎說了很多,也挺高大上,但跟現實沒太多關係,等於是又被凱恩矇混過關了。
勞拉收到信號,帶話題道:「那要這麼說,裹脅你的探險公會可是夠厲害的。」
「嗯,難以計數的死亡礦工從無數個世界為其挖礦,它確實厲害。」
「這麼說您不是這個世界的古代大巫轉世。」
「古代大巫師人們自己腦補的,我從沒那麼說過。」
「您是外來者?」
「如果說有一個稱謂是我所討厭的,『外來者』就是了。它提醒我,不管我付出了多少,為這個世界,為別人帶來了什麼,我都被區別對待。」
「抱歉,請原諒我在發起這個問題時,缺乏審慎考慮。」
「克勞馥小姐,我接受您的道歉,但也請您不要往心裡去。我只是在陳述我的感想,而不是在埋怨和指責。兩個原因:」
「首先是我本人在說話辦事方面比較鋒銳。一般來說,這樣做很容易引發同樣鋒銳的反擊。因此我有承受犀利質問的覺悟。」
「其次,我發現當一個人的某項能力過於超常時,常會被從某領域區別對待到這個人也被區別對待。也就是說,即便沒有『外來者』的稱謂,也有其他『暴富者』、『暴力狂』等稱謂,出群,就要被品評。我覺得克勞馥小姐在這方面應該有些感觸。」
勞拉聳聳肩,提起這事她當然有怨言。尤其男人一旦嫉妒起來,那嘴臉,嘖嘖……
她在探險、考古、遺蹟發掘方面取得的成績,讓無數男性同行汗顏且嫉妒,於是一幫印第安納?瓊斯開始像八卦小報的評論般冷嘲熱諷、又或酸味十足的吹毛求疵,老實說,她怨氣很大,她覺得女人想做點正事太不容易了。
是不容易,凱恩跟她扯這些,自然不會事出無因。
而是為了引出勸退言論,別說是1853年,就是再個半個世紀的19世紀末,婦女的地位在風起相對歐洲更為開放的美利堅,都沒能提升多少。
辦公署,又或最繁忙的警署,一個女人都沒有,哪怕僅是從事建檔、文檔歸類這種很需要細膩風格的工作。
要到一戰、乃至二戰,男人都上了戰場,女人才從廚房、走進工廠,以及其他崗位。而哪怕是在21世紀,咖位相同的女星與男星比,片酬仍舊差著一大截,在商業為本的好萊塢,片酬就是地位的最好佐證。
凱恩無意提婦女們鳴不平,事實上,他本人也是很有幾分大男子主義的。
他的大男子主義很大一部分緣由是『戰爭請女人走開。』
他曾跟某個任務世界的女英雄探討過這個話題:「你知道為什麼那些統治者在講話時,總是說我們的軍隊是文明之師、是民眾簞食壺漿、夾道歡迎的威武之師、正義之師嗎?因為缺少什麼,就努力宣揚什麼、鼓吹什麼,是常態。」
「有人總說主義比生命更可貴,還有大量的所謂真實材料、現場報道,來像人們展示,人因信仰高貴。可我見到的不是戰場真相不是這樣的。我參與的戰爭自己都數不清了。見過形形色色的軍隊,從基層軍官和普通士兵的角度看過去,兩條最重要,生命,兄弟。而這兩條其實能合成一條,沒有兄弟,往往就沒有命。」
「當生命都成為損失會被剝奪的事物時,倫理道德又算得了什麼呢?無非是健全的機制所形成的無形灌輸和日久形成的守令思維慣性在發揮作用,權衡利弊後,選擇了像個人。」
「你見過一個士兵打死一名普通人,只是因為那人戴了一頂比較漂亮的帽子,又或穿了雙不錯的鞋子嗎?你見過全班、全排不約而同的選擇保密,因為那是他們的兄弟,是戰場上可以將後背交付的人的情況嗎?」
「戰場的本質就是不擇手段殺敵求生。在這種背景下,倫理道德退散。我從未看不起女性的能力,只是有一份奈何,也不願看到那種極端的慘狀。」
「即便輸掉戰爭,被攻破家園,仍舊難逃凌辱,傷害也是相對有限的。勝利者要統治,要做形象工程,而軍人也基本從從亢奮狀態退出,恢復了幾分人性。」
「不要去考驗人性的陰暗,不要將女人送上釋放獸性的戰場,不要破這個例,因為那些女人可能是別人的母親、妻子、姐妹、女兒,也有可能是你的。」
作為一名戰爭人,凱恩對戰爭的恥度下限有著充分的預估。
他不想勞拉?克勞馥參與一個連他都做了最壞打算的行動。畢竟他和鄧布利多有分魂前往的資格,勞拉卻不行。
勞拉是普通人,意志雖然強大,但靈魂沒有經過超凡之力的特殊淬鍊,不能切割,也不能穿男性目標,奪舍有個相性概念,相性太低,是會導致崩潰的。
然而他畢竟跟勞拉只是初次見面,交淺言深,往往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他只能是點一下,他相信以勞拉的聰慧,知道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實際上做出勸退選擇時,他的內心是矛盾的。
或者說,他對勞拉的選擇感到不解。
以勞拉之能,怎麼可能不知道1853年,女人是個什麼地位,女偵察、女保鏢、女調查員又是個多麼無稽的存在?
「是什麼讓你決定參與行動呢?」他見勞拉並未做出清晰的回應,乾脆問。
「一封家書,我父親留個我的。」勞拉這次倒是回答了。
凱恩眨了眨眼:「阿賓頓伯爵寫了封家書,然後將它放在1853年等你去取?」
鄧布利多從旁解釋:「理察迷失在1853年,他寫了封信,以他跟勞拉之間的藏物遊戲的方式藏在機關容器中,但信不小心毀掉了關鍵部分。」
勞拉接話補充:「經過追查紙張和墨水,以及對信紙進行碳檢,確認信是1853年書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