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謀定出關（1 / 1）

    三個女人一台戲的愉快生活，果興阿足足過了小半年，都到了同治元年（1862年）了，他才緩緩的率領直屬主力部隊撤出山海關。到不是果興阿有多喜歡這個天下第一雄關，而是他不得不留在這裡擺平兩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便是威懾朝廷。果興阿雖然和朝廷議和了，而且很不厚道的搶了人家的小寡婦，可是雙方依舊沒有互信機制，果興阿隨時都在擔心朝廷反悔。現在連固安的兵工廠都在路上了，朝廷要是突然反悔動兵，果興阿肯定會更加被動。所以他必須帶著有足夠威懾力的部隊留在京畿附近，朝廷只要敢呲牙，果興阿就隨時殺回北京去。得等到豐升阿帶著兵工廠搬到了吉林，在吉林站穩了腳跟，果興阿才能放心出關，不然固安軍連個後方大本營都沒有。

    第二件大事，就是得研究個基本國策出來。固安軍到了關外之後，果興阿事實上已經相當於自成一國了，怎麼治理發展得有個章程。再按大清的那一套來肯定是不行，但是新政該怎麼搞，大家還得慢慢商量。

    文科生出身，又熟讀穿越小說的果興阿，沒和任何人商量就搞了套大綱出來。什麼公民權利、人民選舉、議會治國等等，搞得無比詳細，但是皮潤民等人並沒有盛讚果興阿天縱奇才，而是差點派人去找大夫，他們以為果興阿又犯病了。

    果興阿這套東西，已經不是脫離實際的問題，而是徹頭徹尾的瘋話。莫說是關外這樣的苦寒之地，就算是關內如山東、湖北這樣的文教大省，老百姓也幾乎是個個不識字。老百姓連識數都費勁，更別說選舉了。候選人誰是誰都分不清，選個大頭鬼啊！而且關外旗民還有很大的部族奴隸制度殘餘，旗丁哪個會這麼有種，敢不選本管佐領，選出來的結果肯定和沒選一樣。還有更噁心的一點，現在的黑吉百姓還都是只認朝廷的，鬼知道果興阿是幹什麼的，到時候百姓們選擇支持朝廷，果興阿是不是要入朝領死。

    議會制度更是扯蛋，先不說一群奴隸選出來的奴隸主，成立的議會是個什麼樣子，能有什麼治國方略。起碼皮潤民他們這幫人肯定選不上，到時候果興阿的嫡系都靠邊站了，果興阿還能指揮得動誰。這個議會還不得成了反果勢力的大本營，天天除了研究怎麼弄死果興阿，重投大清溫暖懷抱，怕是也沒別的事了。

    一大盆冷水劈頭蓋臉的潑過來，果興阿也冷靜了一下，這個步子邁的是有點大，的確容易扯著蛋。還是得從小處著手，一點點的移風易俗，改變原有的社會結構，然後再提選舉的事。具體怎麼改變百姓的風俗，以及對世界的認知，果興阿也真撓頭，他雖然學過社會學，但也基本都還給老師了。在古今人民生活異同這個問題上思考了半天，果興阿想到了一個代表社會進步的點，就是提升婦女地位。

    滿洲的前身女真，基本就是個原始部落狀態，雖然多少進步了一些，但也有很重的母系社會遺風，婦女的地位一直比較高，老姑奶奶是很有話語權的。寡婦立戶建祖譜，姑奶奶當家，這種事在大清前期非常的常見，後宮不許干政，也是後來漢化了之後才學來的。皇太極時代，為了處理莽古爾泰的正藍旗勢力，皇太極就曾經凌遲處死了莽古爾泰的妹妹莽古濟，因為莽古濟當時的勢力也非同小可。大清後宮干政，有慈禧、慈安這對眼前的例子，女人干政更是數不勝數。所以果興阿覺得自己在關外提升婦女地位，應該不會有什麼阻力，所以他開始推進了男女平權，包括准許女性務工、求學、參與公職等等，還有一條就是禁止納妾。

    窮人家的女兒本就是淺閨，為了生活難免拋頭露面，所以准許女性務工這一項，謀士們都沒什麼意見。求學這一項，大家有點膩歪，不過因為工廠的許多崗位都需要一定的知識基礎，所以也就捏著鼻子忍了。參與公職這一項，其實問題也不大，謀士們逼著果興阿規定女性不可擔任正職主官之後，也沒什麼太大的意見。但是禁止納妾這一項，大家可就都不幹了。

    果興阿提出的侍妾制度如何不公，妾的地位如何低下等等，根本就沒人聽。一夫多妻是中國執行了幾千年的傳統美德，到你果興阿這，怎麼就不行了，不讓娶小老婆，還沒有有天理了。再說大傢伙跟著你果興阿混是為什麼，不就是為了建功立業榮華富貴嘛！小老婆都不讓娶了，位極人臣還有什麼意思，天天面對一個老婆，還怎麼驕奢淫逸。不僅謀士們反對，連各層級的軍官和士兵也都不同程度的表示了異議，就連一直和老婆相敬如賓的阿克敦，也含蓄的表示果興阿這條政策不好。

    唯一表示支持的就是果興阿的親娘索圖魯氏，老太太已經走到了奉天，還特意派人給山海關的果興阿送了信，舉雙手表示贊同小兒子的這項政策。而且老太太還想當個表率，準備把惠揚的小老婆王氏先給打發了。雖然把小姨娘給掃地出門有點不厚道，但是果興阿還是沒有鬆口，他堅定的認為納妾制度是對女性的巨大壓迫。果興阿與自己的文武兩班部下，出現了對立的趨勢，誰都不肯退讓，最後是顯德出面才化解了問題。

    顯德就問了果興阿一句話，麗妃和甜妮姐妹，果興阿準備怎麼安排。既然要廢除納妾制度，果興阿必須帶頭執行，那麼三個美人兒裡面，果興阿只能留下一個了。面對這個問題，果興阿回答的相當有技術含量，廢除納妾那事，就當我沒說吧！

    果興阿從咸豐十一年十月底到同治元年四月，將近半年時間都停留在山海關，除了納妾大討論之外，他幾乎把能想到的穿越小說橋段，都和謀士們商議了個遍，結果都是行不通。歐美國家自古就有虛君的傳統，而且百姓們數千年以來一直生活在分裂之中，又有基督教教義等方面的因素影響，所以民權意識比較強。而且即便有眾多因素在內，歐美也是搞了幾百年，才把資本主義議會制度搞起來。中國數千年來就是大一統的中央集權制度，君權神授深入人心，果興阿突然讓習慣了有人照顧的百姓一切自理，不但不是為人民謀福利，反而是禍亂天下。而且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玩資本主義議會制度，起碼得有個資產階級吧！關外就一群帶有嚴重奴隸制度殘餘的貧下中農，連地主都沒多少，哪有人肯陪果興阿玩啊！果興阿想帶著一幫窮的叮噹響，又基本不認識字的大爺搞議會選舉，只能是一個不太美麗的扯。

    政治體制上的事談不妥，只能先搞醫療、教育、經濟等方面，這些方面果興阿就能照本宣科了。果興阿本來想以鄉鎮為單位，設置基層行政組織，同步設立醫療、教育、警察、糧食等系統。這次到是沒什麼人反對，不過不是因為大家支持果興阿，而是根本沒人聽懂。果興阿只能逐個方面的講解，行政組織這方面好理解，大體就相當*的巡檢司，不過大家還是被果興阿每個鄉鎮都設立巡檢司的氣魄給鎮了一下。大清可是王法不下鄉的，除了一些重要的關隘，一般的鄉鎮可沒有巡檢司，果興阿每一個鄉鎮都搞，實在是大手筆。

    同步設立的醫院，大家到都是舉雙手贊成，這可是大功業，不過還有一個難題，果興阿手裡根本沒有那麼多的大夫。而且即便大夫的人手夠用，人家也是要在城裡賺錢的，誰願意去鄉下吃苦。教育也是一樣，讀書人除非去當地主，不然誰也不願意去鄉下住。警察和糧食系統，大家就更不懂了，只能把警察理解為衙役，糧食立即為倉場。這兩項可以和巡檢司放在一起，並沒有引起大家的重視。

    對於大家最想干，又最沒辦法的醫療和教育兩項，果興阿也有點撓頭，他現在比較有錢，但是真心沒人啊！其中教育還尤為重要，沒有教育基礎，其他的幾項，包括大方向上的一些構想都沒有實現的可能。閉門苦思了半個月之後，果興阿終於有了辦法，而且把政治體制的事也一下子都解決了。果興阿開始的時候陷入了一個怪圈，事事都說西方好，所以果興阿想來想去都是西方的那一套，結果拿出來都不符合中國的國情。想要政策能夠實施，就必須按照中國的國情來，而最符合中國國情的制度，已經有非常成功的案例放在眼前，果興阿卻傻呵呵的給忽略了，按照新中國的套路來啊！

    中國積貧積弱，百姓受教育水平又低，出了村就什麼都不知道，照搬西方的那一套東西不死才怪。只有在中國實行過的，沒玩出大麻煩的套路，才是真正可行的。同治元年的中國農村與解放前的中國農村，最大的差別也就是個頭型，其他的基本一樣，所以果興阿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學習最成功的範例。

    想明白了之後，果興阿與皮潤民等人做了最後的一次商討，所有人都拜服了。雖然他們依舊能找到各種各樣的問題，但這個方案，明顯是眼下最好的方案。商議已定，果興阿帶著他的部下們，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向了關外。

    「軍門，您的設想都不錯，可是我們的錢怕是不夠啊！」鄒德歸聽了果興阿的宏偉藍圖之後，大大的拜服，然後就開始算賬。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開銷實在是太大了，從朝廷訛來的一千萬兩根本不夠。

    「不怕，我們也有出口的暴利產品，已經有人去了，很快就會有好消息的！我的一個好玩的老朋友，要不了多久，就會來探望我了！」果興阿笑的非常的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