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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如此厚顏無恥之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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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兇在和飯田先生搏鬥的時候,縱火犯正好在小巷對面放火。

    於是他靈機一動,順勢把屍體丟在火場旁邊,把黑鍋扣在那個縱火犯頭上,讓對方達成「殺人放火」兩開花的成就。

    這的確是個高明的計謀。

    「但高木,這個計謀其實比你想像得還要高明。」

    佐藤美和子語氣平靜地補充道:

    「因為淺井之前已經通過調查推測出,那個縱火犯可能存在精神上的問題。」

    「也就是說,即使我們抓到了那個縱火犯,以他的精神狀態,恐怕也無法清醒地為自己辯解。」

    「原來如此」高木涉神色一滯:

    「怪不得那傢伙能想到這個嫁禍他人的詭計。」

    「他當時一定是注意到了那縱火犯的精神狀態,知道對方是一個神志不清的瘋子,是一個完美的嫁禍對象!」

    瘋子的話沒人會信,那縱火犯連為自己辯解都做不到。

    警方只會以為是人是他殺的。

    而真兇則藉此永遠地隱藏在了幕後,連他的存在都無人知曉。

    「真是個可怕的傢伙」

    高木涉愈發為之緊張。

    在他心中,那個真兇儼然不知不覺地成了老奸巨猾、奸詐邪惡的犯罪高手。

    恐怕很難對付。

    「哈哈哈」

    佐藤美和子卻反而笑了。

    她按捺著一絲笑意,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詭計雖然高明。」

    「但這兇手卻是個蠢貨。」

    佐藤美和子聲音沉穩地說著仿佛自我矛盾的話:

    「還記得林管理官以前說過的話嗎?」

    「人類越是工於心計,反而越容易陷入意想不到的困境。」

    「那些花里胡哨的殺人詭計,有時反而會讓兇手加速暴露自己。」

    「這個案子就是這樣:」

    她微微一頓,又對著高木涉問道:

    「高木,想想看,如果你是兇手」

    「你要簡單收拾室內現場,把飯田先生搬出屋外,再在小巷裡將其殺害。」

    「這一共得花多少時間?」

    「這」高木涉仔細想了一想:「如果室內現場沒有被弄得太亂,收拾起來倒是簡單。」

    「但即使是這樣,這麼多事做下來,也至少也得2、3分鐘吧?」

    「是啊。」

    佐藤美和子點了點頭,又問:

    「那火勢燃燒起來之後,外面公路上的路人,要多久才會注意到巷子裡起了大火,趕到小巷裡湊熱鬧?」

    「而那位派出所警員在見到這裡失火之後,又花了多久趕到現場?」

    縱火犯是用汽油點的火,火勢肯定躥得很快。

    而那位派出所警員當時正好在附近巡邏,他在看到這邊有黑煙冒出、火勢才剛剛躥起的時候,就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

    至於那幾個跑來看熱鬧的市民,到的只會比他更早。

    也就是說

    「真兇想用詭計給自己脫罪,卻反而忘記了當時對他最為寶貴的東西」

    「時間。」

    「等他匆匆忙忙地布置完一切,圍觀市民和巡邏警察,恐怕都已經趕到了現場。」

    「他還怎麼跑?」

    「佐藤前輩,你的意思是」高木涉的眼睛也悄然亮了起來:「那個兇手,根本沒來得及逃離現場?」

    「他現在就混在那些現場目擊者里,被我們控制著?」

    因為當地派出所警員到位及時、工作嚴謹。

    所以一開始湊在現場圍觀的那幾位市民,都被及時地控制在了現場。

    他們就是佐藤美和子心目中的頭號嫌疑人。

    在得出這個結論之後,她馬上就帶著自己的跟班高木警官走出飯田先生的家,去找那幾個圍觀市民談話。

    而高木涉心中還有個疑惑:

    「佐藤前輩,還有個問題」

    「你不是說那棒球棒被兇手帶走處理掉了嗎?」

    「可要是兇手沒來得及逃跑,而是被我們留在現場的話,那那麼一大根棒球棒跑去哪了?」

    「他總不能藏在自己身上吧?」

    「很簡單。」

    佐藤美和子指了指旁邊化作廢墟的火場:

    「那是一根木質棒球棒。」

    「兇手只要把它往大火里一丟,很快就會燒得什麼都不會留下。」

    她隨口回答上了這最後一個疑問。

    高木涉也被完全說服,相信了她的猜想。

    就這樣,兩人在現場派出所警員的陪同下,一併找到了那些被留在現場的圍觀市民。

    而這些市民在一直被警方強留到現在之後,顯然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警官,我們什麼時候能走啊?」

    「我們只是看到巷子裡著火,圍上來湊了個熱鬧,這難道也犯法嗎?」

    其中一個一看就很會來事的黃毛青年,帶頭朝警員們嚷嚷。

    佐藤美和子面不改色。

    她只是語氣平靜地問了一句:

    「你們幾個人里,是誰最先到的現場?」

    「額」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剛剛那個帶頭鬧事的黃毛青年,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微妙。

    而另外幾位市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那個小黃毛:

    「是他,我們幾個到巷子裡的時候,他就已經在了。」

    黃毛青年額上悄然滲出冷汗。

    「那他當時在幹嘛?」佐藤美和子追問道:「之後是不是就有警察來了?」

    「他當時當時好像也是在看熱鬧吧?」

    「不過警官你沒說的沒錯,我們到了之後,馬上就有警察跟著過來了。」

    「那就對了。」

    佐藤美和子稍稍鬆了口氣。

    她轉頭目光炯炯地看向那個面露緊張的黃毛青年:


    「這位先生,你就是兇手吧?」

    「你原本想在布置完現場後趁亂離開,卻沒想到,附近正好有警員在巡邏,我們警察能到得這麼快。」

    「所以,你就被迫留在了現場,一直留到現在。」

    「你、你」黃毛青年的聲音都在打顫:「臭女人,你可別胡說八道!」

    「別狡辯了。」佐藤美和子不屑地笑了一笑:

    「你來不及逃跑就被留在現場,還有時間處理身上留下的痕跡嗎?」

    「別忘了,死者飯田先生手腕上還有抓傷。」

    「那是你做的吧?」

    「如果是你抓傷的,那你手指甲里肯定會沾染到死者的皮屑和鮮血。」

    「我」那黃毛青年一陣沉默。

    他那色厲內荏的猙獰表情,轉瞬間化作驚慌、畏懼、還有絕望。

    再然後

    「是、是我做的。」

    黃毛青年撲通一聲,軟軟地癱坐在了地上:

    「但但警官」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是那傢伙差點就要把我打死了,我才被迫下了重手啊!」

    不過短短一秒,這個囂張挑釁的小黃毛,就哭得聲淚俱下、可憐巴巴。

    緊接著,他又哭哭啼啼地詳細解釋了一下:

    原來他只是個闖空門的竊賊,根本就不認識死者。

    這次偷偷從窗戶翻進飯田先生的家裡,只是想偷一些財物而已。

    卻沒想到,飯田先生提前下班回家,把他給逮了個正著。

    他原本打算束手就擒,自己打電話向警方自首。

    但飯田先生卻得理不饒人,想趁機發泄火氣,把他給活活打死。

    於是,他情急之下不得不拼死反抗,這才失手殺了對方。

    「我不想殺人真不想殺人的」

    黃毛青年越哭越傷心可憐。

    仿佛他真是什麼被迫自衛的受害者一樣。

    「胡說八道!」

    高木涉平時性格溫和的好好先生,都被氣得有些看不下去了:

    「飯田先生是在室內被你用棒球棒擊倒,徹底喪失抵抗能力之後,才被你帶到室外,用匕首殺死的。」

    「你這怎麼可能不是故意的?!」

    「我」黃毛青年一時語塞。

    他似乎也沒想到,警方竟然能把自己的殺人過程,還原得這麼翔實。

    這還是那個兇手們最愛的警視廳嗎?

    怎麼這麼不好忽悠了!

    「我我是在情急之下,做了那些偽裝沒錯。」

    「但但當時我失手用棒球棒把他擊倒之後,他就已經沒有呼吸了。」

    「後來我害怕自己失手殺人的事曝光,又擔心留下棒球棒作為兇器,會引起你們懷疑。」

    「所以我才把他的『屍體』拖到外面,用匕首再捅了一刀,偽裝成那個縱火犯乾的。」

    「可誰能想到「

    「他那時候還沒死啊?」

    黃毛青年堅持自己是失手殺了飯田先生。

    這雖然改變不了他殺人的罪名,但卻可以減輕作案的「情節」。

    如果法庭相信這黃毛青年不是故意殺人,相信他只是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被迫自衛,失手殺人

    那這最後的判決量刑,肯定會對他有所減輕。

    「你」佐藤美和子與高木涉都齊齊沉默下來。

    他們都沒想到,這個兇手竟然能這麼厚顏無恥,無恥到妄圖把黑鍋扣到死者頭上。

    但問題是

    現在飯田先生都已經死了。

    黃毛青年給出的那套說法,雖然無法證明,卻也無法證偽。

    他要是再找個跟他一樣不要臉的律師給自己辯護,說不定還真能說服法庭相信他那套「被迫自衛」的說法。

    「是真的!」

    那黃毛青年哭訴著喊道:

    「不信的話,你可以去看我的手機。」

    「我手機上還有當時撥打110的記錄呢!」

    「我都想自己報警投案了,那傢伙卻又突然對我拳打腳踢,想要置我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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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他還真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

    上面還真有一條撥打110的記錄。

    但是沒幾秒鐘就被掛斷了。

    「是那傢伙乾的。」

    「他不想讓我報警自首,只想把我活活打死啊!」

    黃毛青年越哭越厲害。

    連帶著圍觀群眾,都隱隱地對他生出了些許同情。

    雖說是他自己入室盜竊,有罪在前。

    但如果飯田先生真的連自首都不讓,反而出於個人發泄情緒的目的,想趁機把小偷打死的話那的確是有些過分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現場眾人看向那黃毛青年的眼神,都不知不覺地溫和了不少。

    於是,那小黃毛更來勁了:

    「殺人是我不對,但當時當時我要是不下重手,就真的要被打死了。」

    「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再看看我身上的傷。」

    說著,他三下五除二地脫下襯衫,露出了自己那瘦竹竿似的上半身。

    他身上的確青一塊紫一塊,看著有不少傷。

    雖說還不到「遍體鱗傷」的地步,但也足以說明當時搏鬥的激烈了。

    「看吧看吧!」

    黃毛青年哭哭啼啼地繼續買菜:

    「看看那傢伙到底把我打成了什麼樣!」

    「嗯我看到了。」

    淺井成實的聲音幽幽響起。

    他悄然出現了佐藤美和子身旁,目光銳利地望向那兇手:

    「自己把傷亮給法醫看。」

    「你倒是挺有勇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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