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離別倒計時（二）（1 / 1）
球是張毅的生命線，友情則是他存在過的血肉證明。
葉箐那邊也需要去說，張毅這麼想著，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她家門口。
正當他要敲門的時候，「張毅，回來幹活！」龍叔傳來一條飛信。
張毅搓了搓頭髮，心想算了，回頭再說吧。他轉身向龍記走去。
雖然龍叔讓他回來幹活，但其實就是打包行李的活。
「龍，去洛杉磯你還要帶著這些錄像帶？」瓦克好奇的問道。
龍叔搖搖頭，又指了指正在一盤盤精心放進箱子的張毅。
「這些東西早歸這小子了，他就是全都扔了我也沒有意見。」
瓦克吹了個響亮的口哨，然後蹲下來在張毅的耳邊小聲問道，「小子，這些錄像帶你都看過了吧。」
「除了喬丹的十盤！」張毅邊整理邊說道。
「十盤？！」瓦克驚訝的喊了一聲，心想籃球之神真是老流氓，他才有可憐的半盤啊。
「我說，除了喬丹的帶子，其他的我都買了，你要不開個價？」瓦克笑嘻嘻的說道。
龍叔一聽挑了挑眉。張毅則是停下手來，賤笑著做了個收錢的手勢，「還不知道你有多少錢呢？」
「幾千萬美刀還是有的。」瓦克得意的說道，在球員之中他還算比較會過的，從來不亂搞，什麼私生子更是不存在的。
雖然也沒有把錢投資什麼產業，但是瓦克不在乎錢，他在乎的是籃球！
張毅一揉鼻尖，一臉可惜的晃了晃腦袋說道，「不夠啊，這些寶貝，等你湊夠一億再說吧。」
「哈哈。吃癟了吧，老瓦克。」
龍叔大笑了兩聲，心想不愧是自己的徒弟。
而瓦克的臉色此刻就像一塊剛從火堆鉗出來的紅鐵，如果往他頭上澆點水，估計都能燒出蒸汽來。
「可惡的華人，就沒法跟你們做生意。」瓦克生氣地嘟囔著走出了房間。
沒過多久又探頭進來將龍叔叫了出去。
「龍，你怎麼打算的？」瓦克大口喝著冰水問道。
「做我該做的事。」龍看著眼前的籃球回道。
「繼續做張毅的私人教練？」瓦克可不希望龍插手自己的隊伍。
因為一個球隊裡怎麼能有兩個個性鮮明且強硬的教練。
龍叔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該做的事是什麼。」他的眼神一瞬間變得銳利。
瓦克點了點頭，「事情雖然已經過了快二十年…罷了，你就算把聯盟的天捅個窟窿都是應該的…」
他對於龍的遭遇依然印象深刻，畢竟，當年的湖人三巨頭就包含瓦克。
而且他知道的都是外界球迷，甚至是媒體都不了解的內幕醜聞。
龍叔和瓦克的對話正好被要走過來的張毅聽到，他停住了腳步，靠在二人看不到的牆壁後面。
龍叔二十年前到底經歷了什麼？
張毅攥緊了雙拳，看來這事以後必須要問清楚。
張毅多少猜得到龍叔不告訴自己的原因。
但是即便如此，不管要面對的是什麼，作為龍的弟子，恩惠要還！仇恨要報！
「龍叔，重要的東西都整理好了。」張毅走過去微笑著說道。
球館籠罩的陰雲隨著他的到來才算撥開了雲日。
「你的行李別帶太多，我的箱子還需要你拎呢。」
瓦克站起來拍著張毅的肩膀大笑著說道。
龍叔沒好氣的說道，「瓦克，你給我收斂點，張毅現在還是我的弟子呢！別弄得好像我賣童工一樣，以後籃球以外的雜事別找他的麻煩。」
「你們華人就是護短！」瓦克嘲諷道。
龍叔擼起袖子吼道，「老子就是護短那又怎麼樣？」
瓦克露出他一口犬牙加錯的大黃牙說道，「看我籃球場上滅滅你的威風。」
說完，兩個中年大叔又拿著球在球館鬥了起來。
張毅看了一小會兒，枕著自己的雙臂，躺在了地板上。
空蕩的球館迴響著足氣的籃球嘣蹦的拍擊聲，籃筐和籃板的晃動聲，不時還能聽到瓦克用蹩腳的中文噴著垃圾話。
張毅的心裡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靜，而他眼前的光亮慢慢消失，直到完全黑暗。
他好像又走進了那個沒有時空界限的空間。
在這裡，籃球拍擊的聲音變成了一個個的小點，張毅試著用手指將這些點連成一條線，只發覺這是一個人的進攻路線。
甚至從拍擊聲音，張毅能辨別出攻方的身高，體重，甚至是力量，速度這種無形的東西。
是瓦克！瓦克持球進攻！
胯下運球、接著突破了龍叔的右手，但是龍叔的手碰到籃球，力量不夠，球斷不下來！
瓦克的力量助他頂開了龍叔的防守，走底線了，零度角後仰跳投！
張毅猛然驚醒，眼前正是籃球飛向籃筐的瞬間……
時間仿佛在此刻凝固，瓦克的姿勢正如他看到那般，標準的後仰跳投！
「這球會進！」
張毅的話語落下，籃球空心入筐！
一切都像參照了他心中所想，分毫不差！
「怎麼回事？」張毅的額頭全是大汗，他感覺自己全身肌肉的緊繃程度像是剛剛經歷了兩個小時？不，至少四個小時的超強度訓練。
他整個人像被束縛在了地板上，沒有到抽筋的程度，但是實在不痛快。
深吸了幾口氣，張毅的體能多少恢復了些，他才有力量站起身來。
「龍叔，瓦克，有點累了，我先回家了。」
張毅簡單跟還在打球的二人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龍記。
這種奇異的感受已經是第三次出現了，難道瓦克嘴裡所謂的特質就是在指這個？！
張毅腦子裡一直再想瓦克剛才那一球，走了不知道多久，等到他一抬頭，眼前的大門卻屬於葉箐家。
「怎麼不知不覺走到這來了。」
張毅看著天都黑了，原想明天再說，但沒走兩步又硬著頭皮回了來。
葉箐的房間在二樓，張毅站在後牆根。
汪汪汪！汪汪汪！連學了六聲狗叫，這是他們倆的暗號。
果然，葉箐打開窗戶探出頭來。
睡前散開的絲滑秀髮傾瀉而下，充滿了誘人的香氣。她歪著頭開心的看向張毅，示意他，等一下。
不一會兒，葉箐從大門出來，在張毅的面前，活潑的就像一隻跳出圍欄的小鹿。
「阿姨，十分鐘！」張毅不好意思的朝門裡站著的葉箐媽媽說道。
「小毅，你怎麼還學狗叫啊，想找箐兒直接進來不就好了。」葉箐媽媽笑著調侃道。
「知道了，阿姨，下次我一定敲門，哈哈哈。」
張毅還沒說完，就被葉箐拉著走上了小路。
張毅從前經常晚上來找葉箐，一向他們都是散十分鐘的步，順便聊聊天。
前幾分鐘，葉箐都在等著張毅開口。「你要去美國了？」
張毅被葉箐突然這麼一問，笑著回答道，「是的。明天。去洛杉磯。」
葉箐突然牽起張毅的手，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一瞬間變得溫熱。
「吻我。」葉箐的話還沒說完。
張毅熱烈的吻就印在了她的唇上，他展開雙臂將葉箐整個人抱了起來……
彼此積攢了數年的愛欲在一刻噴薄而出，許久不舍的分開。
「毅，在美國等我，我會去找你的，一年後我會申請交換生，洛杉磯對吧，等我，最多一年！好嗎？」
葉箐激動而深情的說道。
「當然！可是在此之前，我不許你心裡哪怕有一絲一毫的難過。」
張毅的大手撫摸著葉箐細膩的臉上。
溫暖，一直都是張毅留在葉箐心裡的印象，此刻也不例外。
並且，從現在起，葉箐強迫自己變得堅強起來，她既然愛張毅，就決定要愛他的一切。
十分鐘早就過了，他們依依不捨的分別，張毅目送葉箐進家，又靠在後牆根等待。
葉箐這時探出窗子，並從脖子上摘下了一個吊墜拋給了張毅。
道了離別前最後的一句晚安。
「晚安，葉箐！」張毅看著她關上窗戶。
將吊墜放在鼻間，這上面還留存著她鮮花般的醉心體香。
當他打開弔墜，發現裡面是自己和葉箐幼時第一次見面，媽媽給他們拍的合照。
原來你一直保存著…張毅將吊墜掛在了胸前，親吻了一下…
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抱歉我又要離開…抱歉花了這麼多年才意識到我喜歡你…
葉箐，我認定了你，這一生都不會更改，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