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場約會（1 / 1）

    出了地鐵，我來到了一個不錯的休閒廣場。沉悶的心情被美麗的風景一衝而散。舉目望去，廣州塔幻彩繽紛，美麗迷人。不遠處有個音樂噴泉，水花在燈光的照射下，伴隨著音樂的節奏起舞。四周被綠色的植物環繞，更添生機。廣場上人頭涌動，繁華熱鬧。當然少不了熱情似火的大媽在空曠的地方翩翩起舞。這是一個充滿生機的地方，一個熱鬧繁華的地方。

    穿過廣場，我來到指定的酒店。這是劉文的上司張瑩所約定地方。前方可能有埋伏，但我無需害怕。事實上我多慮了，前方並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走進酒店大門，服務員友好地向我問好，並諮詢我的需要。我把事先約好的桌號報給服務員後，她把我帶到了張瑩的桌前。

    我事先從資料上知道張瑩已經有二十七歲，比劉文大上五歲，但她看上去要青春得多。柳眉大眼、巧鼻紅唇；披肩黑髮微卷，臉龐淡妝微潤；看上去秀色可餐，靠近後能嗅清香如絲；氣質優雅暗帶迷離，長裙淡紫鞋白顯素。神情儀態沒有上司的威嚴，卻更像朋友的牽掛。

    張瑩看到我的瞬間，想衝動地站起來，卻又被她的矜持壓下去，然後端莊地坐著。我發現從她能看到我的那一刻起，她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我的眼睛。我知道這種熾熱的眼神表示什麼。想不到劉文這傢伙還和上司有「一腿」。

    我來到她對面坐下，帶著歉意地說了一聲抱歉。我不敢說太多，避免出現破綻。如果她是一個無辜的人，沒必要讓她承受不必要的傷痛。人類的日子還有多長還是個未知數，雖然我不是劉文，但作為劉文的替身，也希望她能夠在剩下的日子裡過得愉快。

    張瑩看著我看了整整五分鐘後，才讓她自己平靜下來。她從手袋裡拿出一個盒子。盒子裡裝著一部新手機。

    「掛上電話的時候，我有一種可怕的感覺。感覺你又要憑空消失了。於是我回撥了電話，卻聽到了一個女孩的聲音。當時……當時我……」

    說到這裡的時候，張瑩有點哽咽，好一會兒才接著說。

    「後來女孩主動解析清楚了，我也就釋然了許多。我不知道你失蹤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我希望你能把這部手機收下。至少讓我可以聯繫到你。」

    我沒有要她的禮物，只是對她報以微笑。她把手機收回去後也笑了，而且笑容中沒有任何雜質，只是單純又失落的笑容。但這樣的笑容刺痛我的雙眼，讓我不敢直視。

    張瑩點了劉文喜歡吃的醬汁牛扒，還問我喜不喜歡。我說喜歡，她笑了。她問我餓不餓，我說餓，她又笑了。

    吃飯完後，張瑩含情脈脈地看著我，問我說：「好幾個月了，你到底去了哪裡？電話打不通，按照資料上的地址去找，發現地址是錯的。無論如何就是聯繫不上。」

    「沒什麼，就是有點私事。」我淡淡地說。

    「什麼私事這麼重要？可以跟我說說嗎？或許我能夠幫上忙。」張瑩關心地說。

    「不用了。都解決了。」

    「解決了就好，那能夠回來公司上班嗎？」她的臉上略帶期望。

    「很抱歉，我想我不能回去了。」

    「為什麼？你愛上其他女人了？」她抓著我的手，無法相信地說。

    我沒有表態。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愛上了某人。我對愛這個詞還非常陌生。

    張瑩看到我沒說話，臉色更加黯淡了，轉而變成了幽怨。

    「我知道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我比你大那麼多。而且我爸也不會同意。但是……愛情這種東西，誰能控制得住呢？」

    她把眼睛看往別處，異乎尋常地冷靜。或許她早已經知道了結果，只是還抱著一絲幻想。當幻想破滅時，其實也沒那麼可怕。

    「人事部給我找過幾個下屬，但都不及你。不是說他們做不好，但總讓我感覺缺少一點什麼。我去找你，發瘋似的找你，可是就是找不到。後來……後來我還是去找了電視台。為了這件事，我爸狠狠地罵了我一頓。」

    說到最後，她扭轉頭望向我。她努力地控制臉上的表情，但是淚水已經直流而下。

    我拿起餐紙遞給她，她接過紙巾後捂臉而泣。

    這些話讓我很感動，但我能控制體內的生物代謝從而讓自己一點都不覺得感動。效果就像普通人打了鎮定劑一樣。

    「這些日子，你有沒有想過我？」她突然抬頭問我。

    看著她梨花大雨、淚雨朦朧的樣子，我實在不想再刺激她。但是不讓她徹底死心，又怎能重新獲得新生呢？於是我搖了搖頭。

    這一次，她沒有再悲傷，或許已經沒有悲傷的餘地了。她用紙巾把眼淚擦乾，揉了揉有點紅的眼睛，然後說：

    「陪我走走吧，跟普通朋友一樣。」

    我看著她，有一種看不懂她的感覺。不過她能夠把這事看開，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於是我沒有拒絕她的這個小小的請求。

    結賬後，我們一起往走到酒店門口。迎賓的服務員同時行禮說：「歡迎再次光臨，祝您生活愉快。」

    張瑩自然而然地挽著我的左手，對那些服務員露出幸福的微笑。我沒有甩開她，我想每一個男人都做不到。

    走出酒店後，我們沿著廣場邊緣往江邊走過去。她依然挽著我的手，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而我實在又做不到甩開她。於是就保持著這個親密的姿勢。

    在路人眼中，我們是一對親密的情侶。事實上，張瑩和劉文之間正是一對情侶。我只是恰好擁有了劉文的身份。我想了許久，我覺得我沒有權力去破壞他們之間的關係。

    想到這裡，我意識到我有必要跟張瑩說清楚那個和她相戀的劉文已經不在了，而現在在她面前的叫獨孤棄文。

    「張瑩，有件事我要跟你說清楚的。」我輕聲說。

    「什麼事？說吧，我聽著呢。」張瑩說完，把頭靠在了我的肩上。

    「其實……你認識的那個劉文已經不是現在的劉文了……」

    「你說什麼胡話？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在我身邊嗎？」

    我沒有說完，她就打斷我，而且抱著我的手更加用力了點。

    「這不是胡話。我現在叫獨孤棄文，不是叫劉文。」我打算辨析，但是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張瑩抬頭看著我，笑了。這次的笑容很純真很可愛。

    「不管你叫什麼。你在我的心裡都是不變的。」

    我不知道她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抑或是悲傷過度出現的情緒失控。

    我沉默了。我發現不管我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過度的解析反而出現欲蓋彌彰的效果，更加讓她無法接受。

    張瑩恢復挽著我的姿勢，用輕快的腳步拖著我往前走。我們走過人群，走過斑馬線，來到江邊；然後我們沿著江邊一起走，一起吹著夜風，一起經過相擁而吻的情侶。

    突然她停下來，扶著江邊欄杆，看著江水靜靜地說：「再過些日子，我就要結婚了。」

    我瞬間愣住了！結婚了？既然她將要結婚了，為什麼還在電視上等尋人啟示找劉文？被她的未婚夫看到了，該是怎樣的心情？

    「婚事是我爸包辦的。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從小到大，他都這樣。我以為我已經習慣了，將會就這樣度過一生。直到你的到來。」

    張瑩說到這裡，看我的眼睛重新點燃了熱火。我十分好奇張瑩和劉文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她有這樣的變化和如今的執著。

    「那時候你剛畢業，做什麼都很有熱情。一股腦的不怕犯錯，還鬧過不少笑話。不過你永遠都保持樂觀的心態去看待。每一個錯誤你都認認真真地改正。最重要的是你不害怕我爸。全公司里所有人都害怕我爸，怕得罪我爸。因為他是公司的老闆，是公司里的皇帝。所有人都拍他馬屁，就算他犯錯，也會得到一幫馬屁精的維護，從來就沒有人敢出來指正他的錯誤。但你敢。」

    張瑩頓了頓，整理一下被風吹亂的秀髮，繼續說。

    「你知道嗎？你就像一把火，點燃了我灰暗的天空。是你讓我知道人的一生可以過得很精彩。」

    「或許你高估了我。很多男人都可以做到這一點。」我替劉文說出了這話。

    如果只需這樣就能俘獲她的心，那她也太容易滿足了吧。這樣的女人是很容易吃虧的。細想一下，說不準劉文就是看中了她的這個弱點，故意這麼做的呢。不過劉文已死，這些都不是重點了。

    張瑩看著我，低頭嘆息了一聲後說：「唉！看來你是變了。你以前不會有這種心態，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現在的你，思想不夠陽光了，也不夠正能量了。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變成這個樣子？」

    張瑩這話好像一個鐵錘敲進了我的胸膛！對啊！為什麼我總是把事情往壞的方向想呢？為什麼我不能積極一點，為什麼不能正能量一點呢？這不正是白清水讓巨噬號這個逗比陪伴我的初衷嗎？為什麼我那麼蠢，這麼久都沒有意識到呢？為什麼我經常被一些悲觀的東西影響我的情緒呢？我明明擁有著操控情緒的能力，怎麼反而被情緒所控制呢？為什麼我不能選擇一種我喜歡的生活態度來面對我的人生呢？

    我是一名吞噬者，擁有著全宇宙最優秀的戰鬥基因，我有足夠的能力來選擇我想選擇的！除了宇宙大黑洞外，沒有什麼值得我去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