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劇組的計劃(1 / 1)
「在搞什麼?」黃誠信低聲問道,我示意他不要出聲,這時,錢先生又換了姿勢,坐在地板上,雙手高舉,連捶帶打,然後又拼命掙扎,身體一上一下,好幾分鐘後才漸漸不動,躺在地板上。在這過程中,戴著面具的阿贊宋林不停地念誦經咒,同時圍著錢先生轉圈,等錢先生癱倒不動之後,他從懷裡取出個小玻璃瓶,放在錢先生胸前,又加持了幾分鐘,才把小瓶收起,讓我開燈。
打開電燈的時候,我們都嚇了一大跳,錢妻更是尖叫出來,因為錢先生躺在地上,眼睛圓睜,像金魚似的鼓出來,嘴也張得老大,非常恐怖。錢妻撲過去大哭:「老公,你怎麼了老公?你是不是把他給殺了?」
阿贊宋林用泰語告訴我,客戶身上有很重的邪氣,其實也屬陰氣的一種,是眾多陰靈怨氣鬱結而成的。他跟其中兩個溝通過,自稱是很久以前的宮人,一男一女,都是被活活打死的,至今家人也沒找到他們的屍體,非常悲傷。「宮人是什麼?」我問。阿贊宋林說,陰靈就是這麼講的,具體還不知情。
錢先生家有電話,我上網搜索,發現「宮人」就是指封建社會在皇宮裡當差的人,只有兩種,也就是太監和宮女。阿贊宋林說,剛才加持的時候,發現附在錢先生身上的邪靈共有四股,最後那股也是邪氣最重的。
「哪裡來的宮裡的傢伙?」黃誠信問道,「藍道錢先生去過故宮嗎?」我把情況轉告給錢妻,她也不敢相信,還說我們是不是電影看多了,怎麼會有這種事情。但阿贊宋林肯定不會扯謊,答案就只有從錢先生身上找了。我告訴錢妻,你丈夫只是暫時閉過氣去,俗稱「假死」,一會兒就能好轉,不要擔心。
阿贊宋林讓我們把錢先生抬上床,身體儘量平躺,阿贊宋林用左手的食中兩指搭在他上眼瞼處,念誦經咒的時候,用力往下抹。就像電影裡男主角合上剛死戰友的眼睛那樣,還真閉上了。我對錢妻說:「你看,沒事的,這不是閉上了嗎?」
錢妻流著淚:「廢話,死人也能閉上啊!」正在這時,聽到錢先生嗓子裡傳出呼嚕聲響,錢妻又開始大叫,我把她拽到旁邊,幾分鐘後,阿贊宋林讓黃誠信把錢先生翻身側躺,他劇烈地咳嗽,吐出好幾口黑痰。阿贊宋林讓找來清水,餵錢先生喝了兩大碗,他滿頭都是汗,說做了個怪夢,又夢到跟副導演晚上進故宮,但遇到好幾個太監,嚇得半死。
「又夢到?」我問,「為什麼加個又字?」錢先生說三個多月前去過,那次是為了拍個清宮戲,焦作影視城裡沒有故宮的棚,懷柔的棚又太貴,而橫店就更不說,太火了,排號已經排到半年後。投資人和製片商量後,覺得反正也就是用兩組地方,讓他帶人去故宮實地考察,打算在焦作影視城的某個角落臨時改建,搭出兩進院子,用來拍戲。製片就帶著副導演和兩名助手來到北京,其中就有主管布景道具的錢先生。
黃誠信連忙問:「遇到過什麼怪事嗎?」
錢先生說:「算有吧。」我說什麼叫算是有,錢妻也追問怎麼回事,錢先生撓了撓頭皮,說了那次的經過。
那次,他們四人來到故宮,白天在后妃住過的幾個宮裡拍了不少照片,那時候的故宮,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宮殿都沒開放,有的是做辦公用,比如故宮博物院的工作人員、故宮出版社、修繕組等等,有的是年久失修,還沒收拾好,有的是用來儲存備用文物。而這些搞影視的,對清宮的歷史都很熟,知道西北角有組院落是當年用來囚禁好幾個受冷落妃子的地方,俗稱冷宮,就想進去看看。
故宮安保很嚴,但有中國人的地方就有貓膩,故宮也不例外,製片人跟這裡的幾名工作人員關係很近,幾年前他就通過在尚未開放的英華殿工作的朋友,悄悄進去收過五線菩提,當然,是要給好處費的,全中國只有故宮英華殿的五線菩提最珍貴,要不然那東西也不可能賣好幾萬塊錢一串。於是,製片人又給他們打電話,說希望能進西北角那兩組冷宮看看,拍幾張照片取取景就走。工作人員原本不想答應,但看在錢的份上還是同意了,下午兩點多鐘,恰好天有些發陰,偏僻處的遊客更少了,工作人員迅速打開門鎖,讓這四人小組混進去。又囑咐他們,說這片區域暫時沒安監控,拐角處的月亮門穿出去有個小側門,旁邊有幾名工人在施工修地磚,有保安把守,只能出不能進。你們辦完事後就從那裡出去,一般情況下保安不會詢問,但出去了就不能再進來。
這種沒開放的地區大多全是雜草,宮也很舊,完全沒有開放區域的宮殿那麼光鮮漂亮。製片人讓大家分頭行動,每人負責一塊區域,為了不引起注意,每人弄完自己負責的區域之後就獨自離開,不用結伴,自行回賓館客房。
錢先生負責的是個小院,中央有口石井,早就乾枯了,前晚在火車上,錢先生因著涼受風而患上重感冒,頭昏腦脹很不舒服。迅速拍好照片,畫好地形圖,他就準備撤退。但看看表時間還很早,就來到石井前的那個側院裡。裡面也很陳舊,床榻上還鋪著褥子,用手拍打沒什麼冒灰,還算乾淨,估計是工作人員會定期清洗。錢先生不想早退,就乾脆躺在上面打盹,設定好一個半小時後的鬧鐘,那是最後閉館的時候。
萬沒想到的是,錢先生手機因為故障而沒電,早早就自動關機。等他被轟隆隆的雷聲吵醒時,發現天都黑了,時不時傳來悶雷聲。錢先生心想這可糟了,怎麼出去啊?剛要翻身下床,卻發現已經不能動彈,側頭看到兩名身穿清宮太監衣服的人慢慢走進來,垂手不語,就低著頭緩緩地走。在屋裡來迴轉了幾圈,才走出屋子。錢先生嚇得夠嗆,可身體就像被施過定身法,腳趾頭都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