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失蹤(1 / 1)
按照與文叢松的約定,苗光遠每天都會與他接一次頭。
上午十點如果沒出現,下午四點會在同一個地方再見面。
如果下午四點還沒出現,晚上九點,就會在巴黎酒吧。
可是,晚上在巴黎酒店,苗光遠依然沒能見到文叢松。
他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白天文叢松沒出現,苗光遠心裡就咯吱了一聲。
與文叢松第三次接頭失敗後,苗光遠向野崎匯報了。
「昨天的接頭正常嗎?」野崎問。
「一切正常,文叢松說起,鄭問友正在等重慶的回電。據鄭問友透露的意見,他很有可能擔任海沽站長,甚至更高的職位。」苗光遠說。
得知這個消息後,他也很興奮。
文叢松一直潛伏在鄭問友身邊,不就是為了這個時刻嗎?
否則,鄭問友第一次來海沽時,就能秘捕。
鄭問友再次去豐潤縣的時候,在半路上要除掉他也容易得很。
為何沒有這樣做呢?還是想利用鄭問友。
除掉鄭問友,對破獲軍統海沽站,沒有實質性的意見。
把鄭問友放回來,潛伏在他身邊,就能知道海沽站的動態。
「會不會是重慶給鄭問友任命了新的職務呢?」野崎問。
「如果鄭問友真擔任了海沽站長,文叢松應該會第一時間通知我才對。」苗光遠搖了搖頭。
「知道文叢松的住處嗎?」野崎問。
「知道的。」苗光遠點了點頭。
「去看看。」野崎也覺得不對勁了,這個時候,情報員一天不露面,確實不正常。
文叢松住在法租界一個臨時租的房子,不大,獨門沒獨院。
作為華北青年抗戰聯合會的主要成員,住的地方也不能太奢華,公寓、洋房之類會顯得反常。
苗光遠敲了敲門,裡面沒有反應,加大力量,依然沒動靜。
「別敲了,開門吧。」野崎說,再敲下去,要驚動左右鄰居了。
雖然沒有鑰匙,但這樣的鎖,難不倒野崎。
作為一名職業特工,他在這方面受過專業訓練,只用了一根鐵絲,很快就打開了門。
房間內果然沒有人,拉開燈後,野崎仔細看著房間內的一切。
「他是一個人住?」野崎問。
「對啊。」苗光遠說,文叢松單獨住,有利於行動。
「這裡多了幾個腳印,看來有人來拜訪過他。」野崎指著門口不太明顯的幾雙腳印,緩緩地說。
單身居住的男人,不會每天打掃衛生,地上已經落了一層灰。
「不但有人拜訪過他,而且文叢松還被人強行帶走了。」野崎站在原處不再走動,仔細觀察著房間內的腳印,突然嘆息著說。
「這裡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啊。」苗光遠突然說。
「肯定是軍統乾的。」野崎看了苗光遠一眼,嘆息著說。
情報業務,苗光遠還不是很熟悉,能抓到文叢松的,能是什麼人?
不是軍統,也是鄭問友安排的。
「他暴露了?怎麼可能呢?」苗光遠驚訝地說。
「事實擺在這裡,你還要狡辯?」野崎冷冷地說。
如果不是在法租界,他真想給苗光遠一巴掌。
華北青年協會的紀鳴皋,被警務處一嚇,就乖乖招了。
雖然憲兵隊給警務處施壓,沒有登報說明,可坊間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所有人都知道義慶里5號的華北青年協會,是日本特務機關,有些熱血青年,還衝進華北青年協會,把華北青年協會的人打傷了。
就在野崎與苗光遠在法租界時,路承周也見到了田南晨。
文叢松的事情,他覺得,必須當面向田南晨匯報。
而且,他在二十五號路也看到了馬玉珍留下的暗號,田南晨請求與他見面。
路承周知道,恐怕田南晨找自己也有事。
「宋崇文化名文叢松?就隱身在華北青年抗戰聯合會?」田南晨也是嚇了一跳。
因為信息不暢通,很多時候,只要改個名字,相當於改了一個身份。
不要說文叢松從事的是秘密工作,哪怕他用這個名字公開活動,也不會有人知道。
「是啊,當他說出『宋崇文』這個名字的時候,我也很驚訝。像這樣的叛徒,堅決不能留!」路承周說。
這也是他要除掉文叢松的重要原因,組織上早就下過指示,讓他尋找宋崇文,並且堅決除掉宋崇文。
既然他落入了軍統之手,自然要借海沽站的力量,除掉我黨的這個叛徒。
因為宋崇文的叛變,冀東暴動不得不提前。
可以說,宋崇文的叛變,給黨造成的巨大損失,於情於理,他都必須死。
「你處置得很果斷。」田南晨點了點頭。
「經過文叢松和鄧澤華的事件後,我估計苗光遠會停手一段時間。」路承周分析著說。
兩個看似抗日的組織,最終都被證明是特務組織。
以後的抗日群眾,一定會擦亮雙眼。
而且,只要是情報二室再搞類似的組織,路承周一定會提前透露,讓這樣的組織成為過街老鼠。
「這對我們是好事。今天讓你來,還有件事,在馬大夫醫院治療的二十七支隊參謀長鍾旗同志,突然失蹤了。」田南晨嚴肅地說。
「失蹤?」路承周琢磨著這個詞。
失蹤與被捕是兩回事,失蹤有可能是被綁架,也有可能是走失,或者是自行隱蔽。
甚至,也有可能是回了二十七支隊。
「我們已經與二十七支隊聯繫,確認鍾旗同志並沒有回三塘鋪。」田南晨說。
按照醫生的叮囑,鍾旗馬上可以出院。
一線的同志,總是恨不得馬上就能上戰場,提前偷跑回去,也是有可能的。
「胡海燕並沒有傳回任何關於鍾旗的消息,憲兵分隊方面,似乎也沒人善於馬大夫醫院。」路承周緩緩地說。
他在腦子裡,迅速思考個這個問題。
情報一室、二室和三室,目前都有自己的任務。
特高班的酒井,這幾天倒是神神秘秘的。
難道是酒井?
路承周心裡一驚,鍾旗來租界治療,是城委安排的,並沒讓自己插手,日本人怎麼會知道呢?
「我擔心鍾旗同志,會落入日本人之手。」田南晨嘆息著說。
哪怕是進了法租界巡捕房,也還好辦,最擔心的,就是被日本人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