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2節(1 / 1)
但即使陳皓天貴為政治局委員,他來到嶺南之後,敢拿下十幾名廳級幹部,敢拉下幾名省部級高官,卻不敢動吳曉陽一根手指。
個人緣由,既耐人尋味又發人深思。
所以在嶺南省委所有領導的眼中,吳曉陽雖然沒有和陳皓天發生過直接的衝突,但從羊城軍區在嶺南省內從事的瘋狂的經濟活動,肆無忌憚到明目張胆的程度來看,實際上陳皓天是對吳曉陽採取了避讓和忍讓的態度。
或者直接說,陳皓天不敢和吳曉陽硬碰硬。
就算夏想有陳皓天當後台,仗著年輕氣盛,打了吳公子一個耳光也就算了,還要折斷他的手指,就等於闖下了滔天大禍!
夏書記是逞一時意氣之爭,還是另有謀算?作為陳皓天在省委最信任的一人,劉圌金南對夏想今天的舉動,十分擔心。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是波濤洶湧,甚至還有巨浪滔天。
夏想在湘省時的激進給不少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或許在齊省時的低調又讓不少人看輕了夏想,認為夏想被磨平了稜角,開始變得中庸並且官僚了。誰能想到,才來羊城沒幾天,就鬧出了一出驚天的大事,再看到夏想在被吳公子威脅被施啟順恐嚇之下,依然臉色冷峻而漠然,第一次,讓不少人有一種震憾的感覺。
康孝和牟源海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懼……和慶幸。恐懼的是,夏想的強勢和霸道,出人意料!慶幸的是,夏想算是徹底得罪吳曉陽了,不用他們出手,吳曉陽必定會惱羞成怒,不管是明手還是暗手,肯定非要收拾了夏想不可!
等著看好戲吧,康孝和牟源海在震驚之餘,又心情迫切地等著事態的進一步激化。
不管各個常圌委心思如何大不相同,卻都不約而同地想,怎麼事態鬧得這麼大,陳皓天和米紀火都沒有出場?是不想惹事上身,還是見事態不妙,拋棄了夏想?
紛亂,雜亂,混亂,此情此景,怎一個亂字得了!
吳公子的鬼哭狼嚎之聲迴蕩在省委的辦公樓之中,恐怕從嶺南省委落成之後,就沒有享受過如此男高音的待遇。而在吳公子痛苦嚎叫之中,施啟順陰毒和吃人的目光,片刻不離夏想,似乎就想撲上去將夏想生吞活剝了一樣。
只不過在一眾省委常圌委的眾目睽睽之下,施啟順終究不敢有所異動,卻又不扶起吳公子奪路而走,人人就心裡有數,恐怕是在等吳曉陽的到來。
吳曉陽真的要來?
也不知施啟順低聲對吳公子說了幾句什麼,吳公子一咧嘴一咬牙從地上站了起來,狗改不了吃圌屎一般又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夏想的鼻子:「夏想,有種你別走,我爹馬上就來,要和你好好算賬。」
夏想面不改色,身子微微一動,吳公子嚇得一哆嗦,立馬收回了手指,欺軟怕硬的醜態暴露無遺。夏想冷冷一笑:「你敢再沖我指手畫腳,就算吳司令親自來到,我也會再打你耳光……」
「誰的口氣這麼大,敢當著我的面打我的兒子,我還真要好好看看,誰敢再動他一根手、指、頭!」冷漠、傲慢的聲音從遠處響起,人影一閃,身著中將軍裝、身後跟著兩名挺拔冷峻的警衛的吳曉陽,氣勢凜然地緩步逼近。
吳曉陽保持了大將之風,步子邁得不徐不疾,每一步都很穩健,似乎每一步都落在了在場眾人的心坎之上,又如催命的鼓點,每逼近一步,就讓氣氛緊張一分。一共十幾步的距離,半分鐘的時間,卻就如十分鐘一樣漫長,等吳曉陽來到近前之時,劉圌金南已經緊張得快喘不過氣了。
不止劉圌金南大感壓抑,就連副省長申家厚和省委組織部圌長池永麗也是心跳加快,都緊張不安地看向了夏想。
夏想也不知是嚇傻了,還是驚呆了,還和剛才一樣,面不改色心不跳,似乎吳曉陽來與不來都一樣,似乎吳曉陽剛才明顯的威脅之話是對別人所說一樣。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還真應了一句老話——狗仗人勢——吳曉陽剛來到近前,剛剛還裝熊的吳公子就突然凶性大發,一下跳了起來,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朝夏想的臉上突兀地扇去!
這一掌要是打實了,夏想在省委當眾被人打了耳光,威望就直接掃地了,肯定會成為永遠的笑柄。也說明了一點,吳公子是瘋圌狗不假,但也是有一定政治頭腦的瘋圌狗,他選擇報復夏想的時機拿捏得很準,正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吳曉陽身上之時。
只可惜,他的對手是夏想,是身經百戰的夏想。
夏想一錯身,讓開了吳公子的瘋狂反撲,不料吳公子得勢不饒人,又狠狠一腳踹來,而且還朝夏想的下圌體踢去,用心之毒,令人髮指。
正在此時,忽然一個人影撲了過來,一下擋在了夏想的前面,吳公子的一腳就實實地踹在了他的肚子之上。這一腳顯然是用了全力,直疼得他一下倒在地上,蜷縮了身子,渾身顫抖不停。
唐天雲替夏想挨了一腳。
事發突然,眾人再一次震驚!
更震驚的事情,尚在其後!
夏想當著吳曉陽的面,當著施啟順的面,當著嶺南省委在場的所有領導的面,如老鷹拎小雞一樣拎住吳公子的衣領,舉起右手,一個耳光響亮地打在吳公子的右臉之上。
「第一個耳光,我替唐天雲打還你!」
一掌打下,吳曉陽臉色大變,他身邊的兩個警衛甚至將手按在腰間!
夏想理也未理,一回手,又打在了吳公子的左臉之上:「第二個耳光,是為了你打壞的國家財產。」
吳曉陽幾乎要發狂了,沉悶地怒吼了一聲:「住手!」
夏想看也不看吳曉陽一眼,一揚手,第三個耳光又打在吳公子的右臉之上:「第三個耳光,我替米省長教訓你不懂規矩,膽敢在省委大吵大鬧!」
吳曉陽終於暴怒了:「拿下!」
兩名警衛快步向前,正要駕住夏想的胳膊,夏想辦公室的門一響,從裡面走出一人,臉色慍怒:「吳司令,想在省委擺擺威風?」
第1823章 峰迴路轉
戲劇而驚人一幕,再次讓每個人都瞪大了雙眼,對今天發生的一bō三折的大戲,嘆為觀止。
在夏想如老鷹拎小雞一樣拎起吳公子的衣領,然後當吳曉陽不存在一樣,對著吳公子大扇耳光時,在場所有人都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感覺對〖真〗實地發生在眼前的一幕,是那麼地不〖真〗實。
夏想太狂了,當著老子的面打兒子,這個臉打得結實,打得不留餘地,吳曉陽不惱羞成怒,不當面撥槍,他就不是吳曉陽了!
事情,真的鬧到天大子,說不定要出大事,要出人命,而且還要鬧到〖中〗央,最後打一場曠日持久的官司。
夏想的辦公室外間被砸得稀巴爛,但裡間卻大門緊閉,吳公子沒有進去。都以為夏想辦公室已經沒人了,沒想到,緊要關頭,突然就冒出一人。
而且還是至關重要的人物一米紀火!
怪不得剛才鬧的動靜這麼大,米省長一直沒有lù面,原來背後果然大有玄機米紀火一lù面,不少人省委領導在大吃一驚的同時,又恍然大悟,原先夏想早就設好了套等吳公子跳,吳公子還真聽話,直接就跳了進去。
在省長的眼皮底下,大砸省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的辦公室,又腳踢省委副〖書〗記井秘書,甚至還想掌摑省委爵〖書〗記,吳曉陽再護短,臉皮再厚,也不能顛倒黑白混淆事實。
吳曉陽再牛氣哄哄,也不敢在省長的面前耀武揚威。
兩名警衛也被米紀火的氣勢鎮住,雙手舉在空中,既沒有落在夏想的胳膊之上,也沒有放下,徵求的目光看向了吳曉陽。
吳曉陽為難了。
兒子當面被打,他心如刀絞,恨不得拿槍斃了夏想。但又不能,夏想不走路人甲,他是省委副〖書〗記。如果米紀火沒有lù面的話」他也不怕讓警衛駕起夏想,先將夏想弄到一邊救下吳公子再說。但米紀火的意外殺出,著實讓他束手束腳了。
如果僅僅因為米紀火省長的身份,他倒沒有多少顧忌,他忌憚的是米紀火曾經的總〖書〗記秘書的身份!
米紀火不比全國任何一名省長,國內任何一名省長想直通總〖書〗記,想和總〖書〗記通話或是見上一面,難如登天。而米紀火想都不用想,他和總〖書〗記之間肯定可以隨時聯繫,而且他的話在總〖書〗記面肅殺傷力很大。
況且,今天的事情,夏想又占了理……
但,儘管如此,吳曉陽還是難以咽下xiōng中惡氣,沖夏想說道:,「夏〖書〗記,放開吳公子。」又轉向米紀火,不懷好意地挑拔」「米省長,剛才夏〖書〗記說他替你打了我兒子一個耳光」
米紀火平靜地微一點頭:,「剛才我在辦公室和夏〖書〗記正在談事,聽到外人有人大呼小叫,我就說,夏〖書〗記出去看看是誰,替我批評教育他一下」誰家的孩子,怎麼沒有一點兒教養……」
米紀火長相文雅,說話慢條斯理,似乎沒有一點殺傷力,但此話一出,嘲諷之意一覽無餘,不但默認支持了夏想的打人之舉,還連帶罵了吳公子沒有家教。
吳公子沒有家教的言外之意就是,上粱不正下粱歪。
吳曉陽還以為米紀火就算不反對夏想,至少也要是中立的立場,不料米紀火完全和夏想一丘之貉」又暗罵他養不教父之過,他就臉面再也掛不住了,再看夏想還拎著吳公子的衣領」而吳公子的兩邊臉已經腫得跟漢堡包一樣了,心中既心疼,又惱火,差一點就想撥槍逼著夏想鬆手。
手動了動,終究還是壓下了火氣,沒敢在米紀火和嶺南省委一眾人面前太過放肆了。
但夏想實在是欺人太甚。
吳曉陽怒氣沖沖地說道:,「夏想,你先放開他才說。
你一個省委副〖書〗記,當眾打人,成何體統?不覺得有失身份?再不放手,我就幫你了。」
夏想嘿嘿一笑:「古人說,養不教父之過,吳司令,你有這樣一個先鬧了市公安局、後鬧了省委的兒子,是不是也覺得面上有光?只憑吳公子剛才砸了我的辦公室的行為,我的警衛將他當場打成殘廢,也是正當措施。再說了……」
都以為夏想還要講什麼大道理,不料夏想手起掌落,又結結實實打了吳公子一個耳光:,「我還沒有教訓夠他,第四個耳光,是替陳〖書〗記和嶺南省委教訓他,讓他記住,省委辦公大樓,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撤野的地方!」
打在吳公子臉上,就和打在吳曉陽臉上並無兩樣,吳曉陽臉上火辣辣的發燒,心裡的火熊熊燃燒,手再次按在了腰間,手甚至抓住了槍柄:,「夏想,我警告你,立刻放人,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