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所謂寵佞(1 / 1)
這一露之下,眾人不由倒抽一口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司空丹彈琴的聲音也瞬間斷去。
紗絹裡面露出的宮女,一張嬌容,從頭到腳已經染上了胭脂顏色,每一處都恰到好處。
唇紅齒白,眉眼盈盈,眼角還有一隻粉色水墨蝴蝶振翅欲飛,仿若濃艷山水,春色明媚。
一身素白的衣裙也染盡了那絲絹上的胭脂水色,變成了一件花葉斑斕的彩衣。
女子一頭蜿蜒及地的墨色黑髮壓在上面愈發顯得濃稠如雲。
司空茉微微一笑,一抬手,那女子便優雅地款步向著帝後面前而去。
不知何時,幾隻極為美麗的大鳳尾彩蝶翩翩而來,繞著女子飛舞,最後落在她的發間。
而女子也已經對著皇帝盈盈下拜:「萬歲安康!」
媚色無雙,姿容絕麗,這哪裡是面無平淡的宮女,分明是那鳳尾彩蝶落地幻化而成的七彩斑斕——蝶仙。
場中鴉雀無聲,眾人心中震撼。
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麼要把人身畫成兩倍大,不如此,怎麼能染上背後的衣衫,。
這般絕巧心思,鬼斧神工,哪裡是畫畫或者胭脂妝點可以形容,這簡直就是——換皮!
「這這是什麼技法?」皇帝到底看多了絕色。
尤其是他身邊的那位九千歲,更是絕色中的絕色。
所以最先從巨大的視覺衝擊中清醒過來,雖然目光還落在那已經化為蝴蝶美人的宮女身上,但已經開口詢問。
「回稟皇上,這叫做——畫皮。」司空茉露齒一笑,她早就想好了借蒲松齡先生妙筆一用。
畫皮?
果然是畫皮!
雖然聽著有些驚悚,但是卻異常的貼合。
眾人恍然,男子們目光灼灼地盯著那蝴蝶美人,而女子們都牢牢地盯住了司空茉的天工巧手和碟碟胭脂。
司空茉放下畫筆:「畫皮、畫人、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奉此小技以博陛下、眾位娘娘一笑爾。」
說完,司空茉朝著皇帝、皇后拜了下去:「臣女祝陛下永世如今耳聰目明,所有諸般惡人假面都逃不過陛下灼灼法眼,一目千里,有陛下所在,我天朝必定四海昇平,海清河晏。」
皇帝一怔,琢磨了片刻,原本落在蝴蝶美人身上的目光終於落在伏首的司空茉身上。
他愉悅地撫掌大笑起來:「好,好一個畫皮、畫人、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諸御史日日拿著奏摺之乎者也地煩朕,卻不若這一個小小丫頭能讓朕如今日這般大悅。」
皇帝大悅,一干眾人豈有不趕緊拍馬屁之理,全都趕緊伏地大呼:「我天朝必定四海昇平,海清河晏——大清明。」
「陛下,也該賞了這位靖國公家的小姐才是。」皇后難得地出聲笑贊,頓時惹得眾人矚目。
「賞,重重有賞!」
「不知陛下賞這位小姐什麼,依微臣之見,不若賞這位小姐一個縣主之位如何?」一道恍如琴撥卻異常涼薄的聲音忽然響起。
伴著這道聲音的是一道在太監侍衛擁簇下,優雅款步而入會場的重紫色身影。
九千歲!眾人不由渾身一抖。
早已上島卻姍姍來遲的九千歲裴炎扶著貼身內監的手踱步而入,抬手拂袖間似有流雲拂過。
隨著那深紫色華美的身影進入,一種陰霾的氣息便這麼席捲過來,仿佛陽光都失去溫度一般。
眾人也立時起身行禮,竟比看見皇帝來了還工整。
不過唯一臉色和眾人不同的卻是皇帝,他似乎絲毫不在乎裴炎的架子比他還大。
「愛卿,免禮!」皇帝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亮色,立刻笑著起身。
竟親自迎向向他行禮的裴炎,托住他的手,連禮都沒有讓他行完,那是連皇后都沒有的待遇。
司空茉悄悄掃了一眼皇后和貴妃有一瞬間不約而同僵硬的臉色。
不由暗自輕嘆,這就是所謂寵佞了吧。
侍衛立刻上前一把小葉紫檀椅放在御座下首第一張桌子前,那是九千歲大人的專椅。
「陛下,是微臣來遲,自請罰酒一杯。」
裴炎伸出手,優雅地倒了一杯酒舉起示意,身邊的內監立刻端起酒杯恭敬地送到御前。
皇帝坐下後,接過裴炎敬來的酒笑道:「朕記得靖國公家似乎已經有了一位縣主了。」
若非大功,很少有非皇親血統的臣子家中能接連出幾位縣主或者郡主的。
韓氏款步而出,跪在下首,面色恭謹,語氣感激而肅然:「謝千歲爺厚愛,茉兒不過是以雕蟲小技博聖上一笑,怎麼敢要誥命封賞呢,若讓御史言官所知,還以為我們國公府邸以奇淫巧技媚上,司空世家百年以詩禮傳家,所以臣妾和小女們萬萬不敢受此封賞的。」
這般大義凜然的話,聽在眾人和皇帝等人耳中,不由都是深深讚許——
韓夫人果真不愧是百年簪纓世家的主母,謹慎守禮,堪為典範。
九千歲一手擱在扶手手上,單手支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向司空茉:「哦,那麼茉小姐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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