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雲芷溪(1 / 1)
誠然,這句話的殺傷力無異是巨大的,
不僅可以抱得美人歸,還可以一舉掌控雲國,試問,天底下又有哪個男人能夠禁得住這樣的誘惑?
沐長卿本就不是什麼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有美人撩撥還能坐懷不亂。
若是鮮衣對自己真的有情,即便是收了她也沒關係。
不過最讓沐長卿擔心的是什麼。
那就是鮮衣這個人。
她可不是那柔柔弱弱文文靜靜,連說句話都會臉紅的悠水,也不是那古靈精怪,傲嬌屬性拉滿的憨憨。
這可是可以將一國皇室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女人,殺個人連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存在。
若是她真的進了自己的後宅,自己那幾個女人誰能是她的對手?
開後宮固然美好,前提也得保持後宮的平衡穩定才行。
就好比原本安靜的小池塘,幾條小雨在其中歡快的戲水,結果突然橫衝直撞進來一條大魚,那平衡固然會被打破。
唯有在池塘中再出現一條可以與她相匹配的大魚,才能繼續維持平衡下去。
季節已經入秋,空氣中逐漸有些濕意瀰漫。
湖畔的二人抵死纏綿著。
或者應該說是鮮衣在主動索取,沐長卿被動的給予。
「公子,有沒有想好呀?」
捋了一下額間濕漉漉的青絲,鮮衣舔舐著櫻唇,似乎在回味殘留其中的味道。
沐長卿不答,鮮衣也不在意,抱著她的胳膊站起身來。
「公子,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該回宮了。」
行至皇宮外圍,沐長卿停下腳步。
鮮衣也知他不會和自己入宮過夜,轉身嫵媚一笑,抬腳邁入一旁等候的鳳轎之中。
「公子,明日鮮衣再去找你。」
雖說沐長卿答應留下來陪她幾日,不過這些日子鮮衣也沒有什麼過分的要求,除了偶爾占點便宜之外,兩人倒是攜手將整個豐邑城遊覽了一遍。
若是不明情況的百姓,還以為這是一對新婚燕爾的小夫妻。
回程之際,路過冷清的郡主府,沐長卿腳步輕緩。
如今那玉笙寒已經做了雲國的女皇,這郡主府自然不會再回來了。
想著與她的相識過往,就像是一場虛幻一般。
這個冷的仿若冰山的女人,就這樣闖進了他的生活里,給他硬生生的上了一堂彌足珍貴的課程。
正待轉身離開,郡主府的院門突然咯吱一聲打開,隨後探出一個小腦袋來。
「小荷,你怎麼在這裡?」
看著那個廋小的身影,沐長卿走上前好奇道。
「咦,公子,是你呀,你是來找小姐,不對,你是來找陛下的麼?」
小丫頭抬起頭來一臉喜悅的看著沐長卿,隨後也知自己說錯話了,嘿嘿傻笑起來。
「我路過這裡,你呢?你不去伺候你家小姐,打扮成這樣做什麼?」
小荷挎著個小包裹,打扮也不再是侍女打扮,換上了正常的雲國女子衣服。
擰巴了一下小手,小荷嘟囔著嘴巴。
「是小荷想要回家了,陛下也答應了。」
「回家?」
「是啊,娘親來信說身體抱恙,小荷想回家照顧娘親。」
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沐長卿沒有多說什麼隨後從懷裡取出幾錠銀子塞到她的手裡,小荷連忙推辭。
「公子,小荷有錢的,陛下已經給了小荷很多銀子了。」
說著,小丫頭一臉憨笑的拍了拍自己緊緊拴在身上的小包裹。
「讓你拿著就拿著。」
強硬的將銀子塞進她的手裡,沐長卿一臉寵溺道。
「回家之後除了照顧娘親外也要照顧好自己,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說罷,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蛋。
緊緊的看著沐長卿,小荷撅著小嘴,大眼睛裡滿是水汽瀰漫。
又說了幾句話,沐長卿這才準備離開。
不過一雙小手卻是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小丫頭踮著腳尖一臉希冀的看著他。
「公子,你以後會和小姐在一起嗎?」
沒有回她,沐長卿將身上寬大的衣袍披在了她的肩上:「夜裡濕氣重,小心染上風寒了。」
說罷轉身離開。
直到沐長卿離開數息,一旁黑暗的角落才慢慢走出一個黑衣女子,那女子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久久無聲。
少頃才輕輕念叨了一句。
「離舒,這一路派人保護好她。」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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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幾日,沐長卿陪著鮮衣將整個豐邑城全部遊覽的一遍。
酒肆茶樓,勾欄戲院,到處遍布著他們的足跡。
只不過卻沒人再提起兩國結交的話了。
一座茶樓之中,鮮衣看著眼前慢條斯理飲茶的沐長卿,嘴角微勾,語氣有些委屈。
「公子,你不要陪著鮮衣再呆幾日麼?」
「不了,有人掛念著沐某,沐某也想她們了。」
「那鮮衣以後可以去找公子麼?」
「鮮衣也想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兒能夠得到公子的掛念呢。」
看著那人突然臉上露出的溫柔笑眉,鮮衣沒來由的心中一緊。
隨後將懸掛在頸上的純白玉佩取下強硬的塞進了他的手裡。
「公子,等鮮衣處理好這些諸侯,鮮衣就去尋你。」
「可莫要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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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
渭河之沿,清幽的河面如一個安靜的少女,偶然會在風的助力下,泛起一點點的漣漪。
在秋風裡的小河水,波瀾不驚地與秋天相對,與明媚的陽光相依。
河畔之旁,一個小身影低著頭也不看路,緊巴巴的數著手裡的糖果。
一顆一顆數完又認真的揣進兜兜里。
走了沒兩步,又從兜兜里將糖果取出來,小心翼翼的剝開一顆塞進嘴裡。
那清清亮亮的大眼睛頓時眯成了一條縫。
「唔,這兩顆給小雨,這些給花姬姐姐。」
「剩下的,剩下的就都是本姑娘的了。」
小丫頭興高采烈的哼著小曲,抬起小腳準備繼續往家走去,結果卻猛然間撞到了一面牆。
那小身影揉了揉小腦袋,呲著銀牙氣呼呼道。
「誰啊,怎麼走路不長眼睛?」
剛要抬頭教訓那不長眼之人,一個溫厚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明明就是你不看路,怎麼還能怪到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