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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壺中天 第十一章 老叫花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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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叫花子正在幽州城東晃悠著。

    本來嘛,老叫花子偷偷跟著沈頌一行人進了幽州城後,老叫花子是想吃定沈頌的,白天出去逛逛,晚上回到他的轎子裡歇息,日子也是悠閒,哪知沈頌一行不知什麼原因剛入城就匆匆走了,老叫花子心裡鬱悶,沈頌跑了,自己少了個穩定的生活點。

    老叫花子蹲在街邊,由於挨不過面子,不好意思開口,半天也不見一個人來賞錢。他心中琢磨叫花子的身份確實不是在長久之計,自己該換個身份了。

    他站起身來,轉轉悠悠,便來到了城東的居民巷,在巷子裡面,老叫花子東瞅瞅西望望,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該換哪個身份,這巷子裡大都是磨菜刀,修鞋,做小吃之類的手藝人,不太適合自己,而且自己對這些窮人也下不去手。

    正逡巡間,老叫花子目光轉向了一個胡同,眼前一亮,他向裡面走了過去。

    胡同深處,正坐著一個遊方道人,穿一領皂沿邊白絹道服,頭戴一項八卦巾,左手裡拿一副熟銅鈴杵,右手搖著一鵝毛羽扇,身後地面立著一面青色小旗,上書八字「卜算吉凶,卦銀十兩」。

    老叫花子走過去一看,這遊方道人肥頭大耳,紅光滿面,滿臉絡腮鬍,哪裡是什么正經道人。

    「嘿,這胖道人不去那城南人多的地方卜卦,特意選的行人較少的胡同深處擺桌,分明自己也是心虛,怕被城中巡邏的衙役查出問題來,故來此人少之地騙窮人們的錢。」老叫花子心中合計了一會兒,便有了主意。

    胖道士正在那閉目養神,聽聞腳步聲,知道來了生意,他臉上露出了微笑,抬眼一看,卻見一個老叫花子迎面而來,胖道士剛露出的笑容立馬收斂了起來。

    老叫花子弓著腰,低著頭,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雙手合十虔誠彎腰道:「大師,我想請您卜算下老頭子我最近的吉凶。」

    胖道人雙眼露出慈祥的目光,那目光溫暖得讓老叫花子差點以為這是個得道高人,胖道士指了指身後的小旗道:「施主,算吉凶需要十兩銀子呦。」

    老叫花子眼含淚光:「家中孩兒不孝,將我驅趕出門」

    胖道人一聽,這是要講故事的節奏,趕忙打斷了他,道:「老人家,說重點。」

    「哦。」老叫花子乾脆道:「沒錢。」

    胖道人一聽,眼皮便耷拉下來,又開始閉目養神,不再說話,意思便是送客。

    老叫花子心中笑了笑,他假意不懂,悄悄地坐在胖道人的前方,靜靜的看著胖道人。

    過了一會兒,胖道人以為那叫花子走了,一睜眼卻看到那叫花子仍坐在他面前,胖道人嚇了一跳,身上一個哆嗦。

    老叫花子見狀驚喜道:「大師,你卜完了?!」

    胖道人心裡暗罵一聲,「這老貨以為我剛才在給他卜卦嗎,罷了,隨便扯幾句趕他走,省得在這影響我生意。」

    胖道人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老人家,你從何方而來?」

    老叫花子一臉謙遜道:「叫大師知道,我是從宣州一路乞討過來的。」

    胖大人點了點頭,隨即掐指一算,登時臉色大變。

    老叫花子見狀,嘴角抽了抽:「得嘞,這死胖子要詛咒我了。」

    果然,胖道人面色凝重道:「老人家若從離京方向而來,那幽州此行便是吉兆,若從宣州而來,那是大凶之兆啊,老人家,你最近十日必有血光之災。」

    老叫花子心中肺腑:「你他娘的才有血光之災。」臉上卻是一副惶恐的神情,慌忙道:「請大師教我如何迴避?」

    胖道人捻了捻臉上的鬍鬚,道:「你此刻便啟程,去西北方向兩千里之外,方可免此大難。」

    老叫花子倒吸一口涼氣:「兩千里外?這是要把我趕出帝國與北狄人為伴嗎,這死胖子是有多不想見到我。」

    老叫花子站起身來,故作欣喜:「多謝大師教誨,我才想起我身上有一塊傳家寶玉,望大師笑納。」

    老叫花子見四周無人,站起身湊到胖道人身邊。

    胖道人一聽傳家寶玉,心裡樂開了花,眼神緊緊的看著老叫花子掏東西的左手。

    只見這時老叫花子右手一揚,向下一切,胖道人一陣劇痛,從椅子滾到了地上,他痛得齜牙叫道:「你這老貨幹什麼?!」

    老叫花子眼珠子瞪得溜圓,暗道一聲:「罪過!」然後從衣袖裡掏出一塊髒布,上面沾著些藥粉,直接捂住了胖道人的口鼻。

    胖道人先被重擊了一下脖頸,渾身酥麻使不上力,此時躲閃不及,也不知是那髒布的味道,還是藥粉的作用,胖道人掙扎了一下,雙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著皂沿邊白絹道服,頭戴一項八卦巾的老道士從胡同里走了出來,老道士左手裡拿的是熟銅鈴杵,右手搖的是一鵝毛羽扇,身後捲起一面青色小旗,看起來居然頗有一番仙風道骨的味道,比那胖道人更像遊方道人。

    那巷子裡,那給人算命的桌椅被堆在了牆角,胖道人穿著乞丐的衣服昏倒在了旁邊。

    老叫花子腳下抹油一般,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便從城東來到了城北。


    估算那無良的胖道士此時醒過來,也一時半會找不到他,便停下了腳步,老叫花子在路邊房檐下一站,倚著牆頭喊道:「替人卜卦,測人姻緣,算人天命,逢凶化吉。」

    路邊行人為之側目,老叫花子心中忖道:「沒有那桌椅,我這站著給人算卦,確實不太那麼像回事兒。」

    老叫花子掃視著周圍,見遠方路邊一處有一歇腳的青石,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走過去將身後的小旗插在兩塊青磚之間,自己盤腿坐在青石之上,開始靜靜地閉目打坐。

    剛剛坐定不久,就來一人佇立在老叫花子身前,老叫花子心頭一樂:「這麼快就有傻子上門了。」

    此人站在老叫花子身前,似乎在猶豫。

    老叫花子眼皮微微一抬,看見此人腰上別著一個古銅色腰牌,四方鑲著花紋,腰牌中央一個沈字,下方刻著廬州兩個小字,不禁心裡一驚。一瞬間老叫花子以為是沈頌來了,差點叫出聲來,腦中卻是電光一閃:「沈頌如今可不是如此身材。」

    老叫花子鎮靜下來,緩緩抬頭,站在面前的是一位年輕人,年輕人濃眉大眼,唇紅齒白,身著一淡青色長袍,足下著一雙方頭青布履,儀表堂堂,只是這身上的長袍似乎有些肥大。

    「這不是沈頌旁邊的那個小子嗎?」老叫花子在城外仔細觀察過沈頌一行人,瞬間就想起了他。

    此人正是沈燁。

    原來沈燁在回春堂里思考了許久,終是下了決定,趁著荀老出診未歸,對店裡夥計尋了個藉口,跑了出來。

    沈燁跑到外面後便犯了難,往哪裡走是個問題,沈燁內心是想立刻跑出幽州城的,因為沈頌說的有些事他是信的,自己的仇人可能真在幽州,此時自己頭疾未痊癒,手無縛雞之力,若被其發現,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人宰割。

    想著自己在夢中看到的場景,沈燁沒由得心中一慟,他興起了留在城裡報仇的想法,想來想去沈燁決定自己暫時呆在幽州城裡,既然荀老說過,自己的記憶隨時會恢復,那自己便呆到記憶恢復時再從長計議。

    如今南城客棧人滿為患,呆在東城未免又會被尋找自己的沈頌司司二人發現,沈燁便孤身去了北城,遇見了這道人。

    沈燁見到老道人睜開了眼睛,他微微躬身:「道長可卜得吉凶?」

    老叫花子聽聞此話,微笑著搖了搖頭:「吉凶乃是命數,就算卜得,也是無可更改,公子何必執著吉凶?」

    老叫花子心道:「瞧瞧什麼叫專業!這話說出來我都信了。」

    沈燁猶豫:「不知道長這卦錢幾許?」

    老叫花子笑了笑:「你我相聚在此便是有緣,我不收你的卦錢,就不知你想問何物,是姻緣還是」

    沈燁本來怕他是江湖騙子,所以才猶豫,見他如此回答,似乎真的是得道高人,心中已是信了幾分:「道長算得了身世嗎?」

    老叫花子心裡一奇,這人不是沈家的?老叫花子道:「年輕人,將你生辰八字說出。」

    沈燁眼神一黯,搖了搖頭:「道長,實不相瞞,我不知我的生辰八字。」

    老叫花子眼珠轉了轉:「把手伸出來。」

    沈燁將手抬到了老道士眼前,老道士裝模做樣地看了一番,抬頭看了看他:「公子乃是世家大族之人。」

    沈燁將信將疑:「道長僅憑手相就能看出身份?」

    老叫花子一捋鬍鬚,傲然道:「正所謂掌中有日月,面中帶乾坤,這裡面的天機可多著呢。」

    年輕人似懂非懂地問道:「那道長可知,我是何家之人?」

    老叫花子眼角抽了抽,自己真碰到個傻子了,腰上掛著沈家腰牌,問我是何家之人,忽然老叫花子心裡一動,莫非

    老叫花子看了看年輕人面向,驚疑一聲。

    沈燁不禁問道:「道長可發現了什麼?」

    老叫花子盯著他道:「本來我以為公子乃是百楊柳方,白沈宋昌,其中一家之人。」

    「本來?」沈燁眯了眯眼睛。

    老叫花子緩緩道:「本來我觀公子相貌及掌紋,卜算出公子應是世家中人,可我細觀察之下,公子掌紋命線綿長卻中斷一截,運線寬闊卻曲折不堪,這明顯不是世家弟子的掌紋。」

    沈燁身形一震。

    老叫花子心裡樂了,老夫在這胡說八道,自己都不信,這傻子居然信了,不過這小子既然自己也不確信自己是沈家之人,為何在城外和沈頌在一起,那沈頌難道又回了幽州?

    老叫花子繼續道:「可惜公子沒有生辰八字,不然我或許能將公子身世卜算出來。」然後便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沈燁見狀對著老道躬了躬腰,表示感謝,轉身離開了。

    「和自己想得一樣」沈燁渾身發冷,「沈頌叔父和司司姑娘果然騙了自己,自己根本就不是沈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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