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沈安的雜學不同(1 / 1)
「這是下官的奏疏」
「寫了什麼」
「下官要進諫官家」
「拿走」
政事堂里,在京的多位大佬都被叫了來,幾位宰輔給他們上課。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月食之事隔三差五就來一次,若是每來一次就逼迫官家,這皇帝讓你們來做可好」
宰輔們昨夜研究了一下,最終覺得韓琦最兇惡,還是由他來說話比較好。
趙允讓和趙允良坐在一起,兩人在竊竊私語。
「韓琦太得意,你去壓壓他的威風」
趙允良的膚色竟然白皙了些,他低聲慫恿著。
趙允讓冷笑道「話說你怎麼陰陽怪氣的他們說你現在喜歡上了絕食」
趙允良不屑的道「那叫做辟穀,經常辟穀讓老夫身輕如燕,膚色好了,腳下輕快了,覺著飄飄然,腋下生風罷了,你這等粗人自然是不懂的。」
從上次和趙允讓打賭絕食三日之後,趙允良就深深的愛上了辟穀,隔三差五就來一天,甚至還在府中鼓吹辟穀的各種好處。
「賣菜的都不往你家去了,你就慢慢的辟穀吧,遲早一家子都會成仙。」
趙允讓冷笑著,那邊的韓琦也在做最後的威脅。
「史上記載的月食多如牛毛,君王的罪己詔都不知道發了多少,可有用處」
他看了這些權貴們一眼,惡狠狠的道「沒有所以此事到此為止,誰若是不依不饒,非得要繼續和官家鬧騰那老夫和宰輔們就會認為他是居心叵測圖謀不軌」
下面的權貴們嗡嗡嗡的好一陣嘀咕,有人說道「可那是祖宗之法」
「對祖宗之法可是能輕易動的這是」
「是個屁」
韓琦徹底掀開了人的面具,猙獰的道「誰不知道廂軍就是混飯吃的,啊而且你等還能從廂軍里調集人手去做事,這軍隊不是官家的,倒成了你們的,所以你們不舍了嗎」
臥槽
一群權貴才將被他罵,正怒不可遏,可聽到後面的話之後,卻只能是默然。
可韓琦卻得理不饒人,繼續噴道「誰不知道這些事誰不知道」
他不說什麼祖宗之法,因為會引發大規模攻擊,並擴散影響。
他只說災民就地安置的這件事,所以權貴們沉默了。
大宋的廂兵在許多時候都形同於奴隸,地方上有關係的豪紳都能調用他們為自己幹活,統軍的軍官更是把他們當做是搖錢樹,頻繁派發出去幹活掙錢。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潛規則,以前沒人捅出來,所以相安無事。
可今日韓琦卻把這事兒說出來了
他也傻眼了。
口滑了
老夫也不想說的啊
權貴們有些不安,有人起身道「此事我等知道了,請官家放心。」
「是啊保證不會給官家添麻煩。」
「走了啊回去下官就吩咐下面的人,不許再鬧騰了,誰鬧騰就踢出去。」
「」
權貴們應承了此事,急匆匆的走了,隨後外面就開始有了流言。
王安石沒有在這次被通知的行列,也就是說他的職位還不夠高。
「你不在家,來三司作甚」
王安石也很忙,他在三司判官的職位上如饑似渴的尋覓著大宋的財政之道。
他的手中是一本賬冊,沒聽到王雱說話,就抬頭道「還等什麼」
王雱有些小心翼翼的道「爹爹,孩兒在家也學不到什麼」
王安石隨口道「那為父到時候給你找個好老師」
他在京城頗為認識幾位大儒,而且他自己的學問也不低。
他在盤算著哪位大儒在家有空,王雱低聲道「爹爹,要不孩兒去國子監吧」
王安石緩緩抬起頭來,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長子,「科舉呢」
「必須要通過科舉方能為官,你可知曉」
這是一件痛苦的事兒,但卻無法避開。
王雱說道「孩兒知曉。」
王安石嘆道「你知曉還不夠,要多做文章,多看經。」
貼經墨義,文章詩詞,科舉翻來覆去的就是這些,看著很乏味,可卻讓人信服。
王雱嘀咕道「看的再多也於國無益」
「你說什麼」
王安石微怒,「什麼叫做於國無益」
王雱昂首道「爹爹,孩兒從束髮受教以來,學的都是詩詞文章,以及儒家經典,可這些年學下來,孩兒卻越發的迷茫了」
王安石捂著額頭,有些頭痛。
王雱的氣勢卻越發的高了「爹爹,孩兒學的那些詩詞文章,學的那些儒家經典,若是為官,可有幫助」
他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家父親,絲毫沒有一絲退讓之意。
在他的世界裡,天大地大,道理最大。
王安石皺眉道「為父也是這般學的。」
王安石的能力卻不少,不然也不會被宰輔們和帝王看重。
王雱搖搖頭道「爹爹,可您那些本事卻都是在為官之後學的,和讀的沒關係。孩兒早就看透了,這些詩詞文章閒暇時和友人飲酒作樂時做做還好,就當是個消遣。可想從裡面學到為官之道,治國之道爹爹,那是緣木求魚」
王安石在嘆息著,他也在想著這些事,也在想著現存科舉制度對人的影響。
他覺得心有些亂。
「爹爹,孩兒只去安北兄的雜學課,而且安北兄若是沒空時,孩兒還會代替他給學生們授課也是雜學。」
王雱做出了保證。
王安石微微低頭,「你本是目無餘子的性子,可在和沈安交好之後,卻變了個模樣。為父記得你以前對雜學頗為不屑」
王雱的臉有些紅,「爹爹,那些雜學不值當孩兒去學。安北兄的卻不同。」
「他怎麼不同了」
王安石覺得心有些累。
他對科舉取士的法子沒意見,但是對考試的內容卻有些不滿,只是沒想到自家的兒子比自己更激進。
這完全就是全盤否定的意思。
「安北兄的都是實用之學,爹爹,大宋終究還是要實用之學來拯救,靠那些詩詞文章只能是文恬武嬉」
王安石瞬間就怒了,「你這孩子為父縱容你多年,如今竟然縱容出了個禍害」
他對科舉的內容是不滿,可卻也容不得把詩詞文章踩到土裡去的行徑,終於難得的發火了。
他把放下,緩緩起身,目光不善。
每一個當爹的心中都有一個揍兒子的情節在作祟。
從襁褓里嚎啕大哭,讓全家人不得安生開始,到人嫌狗憎的兒童時代,再到不聽話的叛逆時代
每一位父親都曾無數次舉起手,有的打下去了,有的沒捨得動手。
王安石就是沒捨得動手的典型,但今天他覺得忍不得了。
這是他多年來對王雱最凶的一次,可王雱卻怡然不懼的道「爹爹,您有空去國子監看看就知道了,孩兒可從不說謊」
王安石看著自己的兒子,突然覺得有些累,他搖頭嘆息「罷了,你去吧。」
實用之學是很重要,可不能一切都講實用,儒學博大精深,當刻苦鑽研
王雱差點挨了自家老爹揍,而沈安現在卻只想揍人。
國子監的大門裡,十餘個男子正在狂噴。
「憑什麼趕我兒子出去,憑什麼」
「我家大郎聰慧好學,你若是不信盡可去街坊那裡問問,可就這樣的好學生,竟然就被一句我樂意給趕出了國子監,誰說的出來給個話。」
「就因為不學那個所謂的雜學,就不能進國子監這是那裡的規矩到了官家面前某也敢問一句」
「誰樂意去學那雜學你等問問國子監的學生,若非是有大儒在,誰願意學雜學」
幾位沈安請來的大儒微微而笑,覺得頗為愜意。
他們來國子監是奔著錢去的,但國子監里竟然教授雜學,他們心中多有不滿,只是看在錢的份上忍了下來。
這些男子的話對他們多有肯定,而且還貶低了雜學,讓人心情舒暢啊
「是誰」
一個男子怒吼道。
「我」
沈安應了一聲,陳本在他的身後低聲道「這些人都是那日被你趕出國子監學生的父輩,他們這幾日經常來鬧,說是要個說法。」
「是你」
「對,是我。」
「你是誰」
十多個家長慢慢圍攏過來。
「國子監說沈安。」
「憑什麼把我家大郎趕出去」
「你只是個說,這裡還有祭酒和司業,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他能做主。」
一群家長在氣勢洶洶的咆哮,郭謙突然冒了一句。
老郭今天告假,大概是聽到了風聲就趕來了,算是有擔當。
一群家長正在氣頭上,就喝問道「你是誰」
郭謙對沈安歉然點頭,說道「老夫國子監祭酒,郭謙。」
這群家長沉默了。
祭酒都說沈安能做主,那他們剛才的叫囂就顯得很是無謂。
一群家長憋得臉紅,有人喊道「國子監也算不得什麼,也就是收一些寒門子弟咱們走。」
「走」
國子監這幾年是沒落了,如果不是沈安出錢請了幾位大儒來授課,這些人也不會讓自家的兒子來。
這就是雙向選擇,不過沈安卻不肯把這些歧視雜學,功利心很重的學生收進來。
「可是我國子監的名聲啊」
有人嘀咕了一句,沈安沒搭理,就準備進去上課。
「安北兄。」
沈安回身,見到是王雱,就笑道「你來作甚」
那些家長有人認識王雱,就放低了聲音,「這位是王安石家的大郎君,天才一流的人物,當年可是大宋數得著的神童」
「聽說過,他跟著王判官來了汴梁許久,參加的文會就沒輸過,大才啊」
「他竟然和那沈安認識」
「認識的多了去,咱們走」
「你看,他去找郭謙。」
「這是」
王雱走到郭謙的身前,躬身行禮,說道「郭祭酒,學生想入國子監。」
今天只有三更,第一更送上。
北宋大丈夫沈安
讀之閣,讀之閣精彩!
(www.玉ed玉e.com = )
第250章 沈安的雜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