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不速之客(1 / 1)
端木景澄打量地看她,忍不住問「如果我籌齊了,你準備賖我解藥?」
沈珞言道「不然呢?大半夜的,離城十八里,就算一萬兩黃金不算少,我也不能飛回城裡去吧?夜裡關城門,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你怎麼籌得齊?」
端木景澄眼神頓時變了「你和北辰雲熙合謀劫我銀子?」
這句話端木景澄寫得很快,沈珞言看著上面略帶些憤怒而顯得有些潦草的字跡,瞥他一眼「你有病!」
端木景澄瞪眼!
沈珞言嘲諷地道「你以為你是誰啊?我一個人對付不了你,還要和人合謀?再說,你突然把我劫到這裡,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誰知道?大半夜的我還能借你的飛鴿傳書不成?」
端木景澄眼珠在眼眶裡骨碌碌地轉動,沈珞言不像說謊,可他的確被北辰雲熙揍了。
當然,這麼丟臉的事,他肯定不說。
沈珞言悠哉游哉地往外走,端木景澄想喊,但是張了張嘴,才記起什麼聲音都發不出。遲一個時辰和遲一天,區別還是很大的,沈珞言說的話也沒有漏洞,的確,離城十八里,又是晚上,城門已關,抓不到藥。
現在她回城是為了抓那三味藥,他若阻止,她還不知道玩什麼花樣呢!
端木景澄突然發現,在她面前,他挺被動。
第一次見她時,他中毒,她是大夫。蒙著臉,身影瘦小,背脊挺直,年紀不大,脾氣不小。
他還記得在蒸籠的滋味,那樣一個語言難以盡敘。
後來他猜到她就是那所謂的毒醫弟子,把她綁走的時候,是想著這樣厲害的人,若是不能為自己所用,那就毀掉。
結果,一個據點就沒了。
這次,同樣。
每次都賠了夫人又折兵。
都是太輕敵的緣故,這個女子,長得實在太具有欺騙性了。
端木景澄眼睜睜地看著沈珞言離開,如果能出聲,他定要加一句「你可一定要來呀!」
可惜,他什麼也做不了。
當鍾拓接到再次準備好的七萬兩銀票時,他和楚原不敢有絲毫大意,甚至向城門口的乞丐買了一身衣服穿回來。
這次倒是把銀票護得好好的。
可是,沈珞言說的是明天再來,端木景澄能有什麼辦法?今天晚上他就能說話了,只是能說話之前,還得承受一番割肉刮骨般的疼痛。
沈珞言回到武定侯府,已經巳時了。她向端木景澄「借」了一匹馬,本來西江月這邊是可以給她備馬車的,不過,端木景澄這人城府深,而且不知道他在天珩京城裡到底布了些什麼勢力,此事還是別把西江月牽扯其中。
至於衛寅和程方的事,那是他們兩個存心不良之後被西江月掌柜所抓,可算不到她的頭上。
讓沈珞言意外的是,她回府時,府里竟然有個不速之客。
太師府的大小姐左沁月。
雨玳小聲來匯報,說是已經說了姑娘不在,但這位左小姐執意在這裡等著。幸好姑娘回來了,不然,她們都不知道怎麼招待。
沈珞言道「她來多久了?」
雨玳道「茶都續兩次了!」
沈珞言有些好奇,她和左沁月並沒有什麼交集,左沁月到府里來等這麼久,是有什麼事呢?
廳里,左沁月正優雅喝茶,她穿著一件綠色宮裝上衣,淺色襦裙,烏墨一般的長髮梳成朝雲髻,膚如凝脂,眉若墨黛,眼眸如水,盛著盈盈波光,芙蓉如面,不語含笑。
當沈珞言踏入廳中時,都不由贊了一聲,這雍華氣質,端莊風貌,的確和沈穎怡這等所謂的閨秀還是大有差別的。
便是三公主,因為個性跳脫,天真無憂,極少有這樣安靜坐著的時候,所以,也斷不會有這樣的氣質。
當然,三公主本身的貴氣和灑脫,也是左沁月所不具備的。
這時候,左沁月感覺到有人進來,也正好看過來,沈珞言青衣墨發,只在頭上用一支珠釵將髮絲固定,整個人如夏夜一縷涼風,如冬日一抹暖陽,如清池一朵新荷,如幽谷一支俏蘭,清新,自然,脫俗,出塵。
這樣的容貌,用風華絕代,姿容無雙也不為過吧?
這是第二次見沈珞言,不過第一次見時,因著客人眾多,不若此時細看時更覺得驚艷。
左沁月正沉吟間,沈珞言已經笑吟吟地道「不知道左大小姐光臨,讓你久等了!還請不要見怪!」
左沁月起身道「是我來的不是時候!若是見怪,倒是我無理取鬧了!」
她笑容溫柔,聲音輕軟,分外善解人意地道「沈姑娘事忙,我也不多耽誤你的時間,我來主要是就昨天的事來向你道歉!」
沈珞言看著她。
左沁月道「是下人不查,讓人頂替姑娘的名字報名,雖然姑娘沒有怪罪,但我已經查實。是耿小姐私底下買通了下人所為。下人已經被發賣,至於耿真真,我已通告京城,再不歡迎她到左府做客!希望能消沈姑娘之氣!」
耿真真麼?
這話沈珞言信,一來,左沁月專為此事而來,以她的身份,沒有必要隨便拿個人充數;二來,在場的那些閨秀中,因為沈穎怡的「功勞」,對她看不順眼的不少,以前的黃欣燕就是,不過昨天黃欣燕並沒有在場。另外,那些人中,也就耿真真這種蠢笨無腦,什麼事都沖在前頭的人會做這種事了。還被人一抓一個準。
當然,她想不到這樣的計謀,定是有人給她支了招。
只是,那個別人用了什麼手段,怕是耿真真給人當了槍都不知道。
不過,這耿真真惹她不是一回兩回了,是時候給她一點教訓了。
沈珞言微微一笑,道「在太師府發生的事,左大小姐怎麼處置,其實不用告訴我!」
左沁月搖頭「你是我請的客人,受了委屈,我應該給我一個說法。這是我應該做的!之所以告訴沈姑娘,一來是表達歉意,二來是表達誠意。左府沒有請客人來卻讓客人受委屈的先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