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一章 黑蜃蠻骨(1 / 1)
秦淵從未見識過這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事物,只盯著手中光芒閃爍的紫蠗丹,仿佛想要將其看個透。
那紫蠗丹中,無數游離的細絲緩緩遊動,只是不經意間便無法察覺。秦淵看著這些細絲,口中默默念道:「蠗,小蜃也。乃是尚未成形的蛟龍,難道這無數遊絲就是一條條龍蜃?」
他微微震驚,淡笑一聲道:「這又怎麼可能,龍蜃亦是上古異種,一條已是十分的珍貴,哪有人將這許多的龍蜃捉來,只為了一枚紫蠗丹。」
秦淵百思不得其解,也不多去猜測。他將紫蠗丹收入囊中,看著血色岩的方向,眼中卻是現出了一絲狠色。
「三次性命,憑著三次性命可以撼動血色岩之中的天神嗎?」他自家心中也越的沒有底,只忖道:「天央為何要給我紫蠗丹,難道真的就是受人之託?那人又會是誰?誅天真的如天央所說,還是天央對我有所隱瞞?」秦淵越想越亂,仿佛自家的思維已經難以去構思這龐大的體系。
「九霄天!」秦淵嘆了一聲,他看向天空,高高在上的天宇,深沉而又沒有邊際。似乎九霄天沒有個角色都深不可測,都有著難以名狀的計謀。天邪如此,誅天如此,天央亦是如此。而不周山世人,在他們眼中只不過是凡塵螻蟻,生死竟是不如草芥。
「天央絕不會那般好心,否則,憑著他的法力,想要護住不周山卻是易事!」秦淵認定了天央有所圖謀,故而對於他的話語也只是信了幾分。他再次翻出紫蠗丹,將自家法力往裡一灌,卻見其中紫光盛起,將那無數的細絲吞吐而出。這些細絲奔湧出來,像是墨跡在水中散開一般,竟是變作了一團詭異的氣息。
秦淵瞪睛看去,也不妄動,只憑那些氣息舞動。不旋,便見那些氣息一盪,化作了條條蛟龍,呼喝四野。
秦淵一愣,見茫茫虛空,竟被無數蛟龍占據,不由地心中震撼。他原本也曾料想那紫蠗丹中密密麻麻的細絲就是龍蜃,但卻是被自家否定。直到此刻,當無數的龍蜃現出了巨大、暗沉的身軀,秦淵才不可思議地默然接受。
那無數龍蜃四處遊蕩,似乎像是獲得了久違的自由之身。卻見其中一頭威風凜凜、渾身暗黑的龍蜃擺動身形,化作一位壯年大漢,直往秦淵面前一落。
秦淵又是一驚,他不知這紫蠗丹究竟有何等的神奇,只想運轉自家法力一試,卻是鬧出了如此大的動靜來。
那大漢定住身形,朝著秦淵躬身道:「多謝公子相救,我等皆是被束縛住身形的蛟龍,若不是公子,我等此刻還未能脫身?」
秦淵定了定神,疑惑道:「贈與我這紫蠗丹之人,只告訴我可以憑著這丹丸擁有三次性命。卻是不知誤打誤撞將諸位放了出來。」
大漢微微一愣,笑道:「公子說笑了,紫蠗丹哪有那般的功效。世上性命,皆有天定,卻是不可以靠著一枚丹丸就能夠獲得重生。想必那人是沒有道出了實情來。」
秦淵不由地皺起眉頭,他本就決定天央的話語不可靠,卻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就看出了破綻來。他看向面前的大漢,見他渾身肌肉虬結,肌膚黑亮,單單那一個照面的氣息就足以震懾住他人。秦淵朝著大漢拱手,道:「在下幻海秦淵,不知仁兄該如何的稱呼?」
大漢爽朗一笑,將那滿臉的絡腮鬍須掀起,道:「公子不必與我這粗人客氣。我叫蠻骨,乃是這幫子龍蜃的領。公子放我等自由,日後我等便會追隨公子,聽候差遣。」
秦淵聽罷,不由地一陣突兀。他稀里糊塗得到紫蠗丹,又誤打誤撞地放出這般多的龍蜃來,此刻又被這些龍蜃奉為主人,這一切都來得過於唐突,只讓秦淵一時難以接受。他看向面前依舊不斷飛竄的龍蜃,道:「你們在紫蠗丹中待了多久?」
蠻骨微微掐指,費了些腦汁道:「似乎已經有了上萬年的時光了,但究竟有多久我也記不清楚。」
秦淵不禁嘆息,道:「你們被拘禁了萬年,現在得到自由,又何必追隨我。天下之大,你們哪裡不可以去逍遙,若是跟了我,難保下一刻還能活著。」
蠻骨卻是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我等當年失去了自由,卻是為了避及一場禍難。倘若當時稍有留念自由逍遙,只怕我等救不會再有今日的重新出世了。」
秦淵聽他說到,不由地好奇,道:「禍事,莫非當初你們是自願被擒?」
蠻骨點了點頭,道:「想必公子也聽聞過關於龍蜃的傳聞。血色的龍蜃,兇殘至極,卻是陡然間消逝於無形,就好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秦淵點了點頭道:「我倒是聽聞過這個傳說,噬靈族至今仍將自家當做龍蜃的傳人,並且認為當年龍蜃的滅絕是因為人類的殘害!」
「人類的殘害?」蠻骨笑道,他緩緩搖頭,道:「龍蜃堅若磐石,生性兇殘,嗜殺成性,怎會死於人類手中?這只不過是世人的誤解罷了!」
秦淵亦是覺得這個傳說禁不住考究,但這乃是上古之事,便也沒有多去思量。直到蠻骨提起,他才覺得這傳說的荒謬。他看向蠻骨,道:「莫非其中有著什麼變故?還有,你真身亦是龍蜃,卻為何是一身黑光,而非傳說中的血色?」
蠻骨輕笑一聲道:「龍蜃乃是龍種之一,卻又是其中壽元最為長久,性情最為暴戾之種。但龍蜃卻不止只有血蜃一種,我等黑蜃卻是力壓血蜃一籌,為七大龍蜃中最為尊貴的一族。」
「七大龍蜃!」秦淵不禁駭然,略顯驚訝道。
蠻骨笑了笑,不以為然道:「七大龍蜃,只是如今只有我黑蜃一族得以存活了下來。但卻是忍辱負重,一直隱匿在這紫蠗丹中。而我等萬年的期待,只為了今日。」
秦淵聽得迷糊,只一臉不解地看著蠻骨。蠻骨也不隱瞞,徑直說道:「我龍蜃族遭受的劫難,和如今凡人間所受乃是同出一轍。龍蜃壽元無限,故而隨著時光的流逝,我等法力也越的渾厚,直到我等危及到了九霄天的神威,浩劫便也降臨。只因我等性情暴戾,九霄天也難以馴服,故而只能殺之而後快。血蜃一族,最為剛烈,故而與九霄天的那場爭鬥也十分慘烈,直到最後一條血蜃戰死,也不願避難。我黑蜃族,亦是選擇了與九霄天一決雌雄,但血蜃的消亡深深地刺激著我們,讓我們知道與九霄天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條。那時,我們選擇了逃避,不是性情的軟弱,而是想要看到最後的希冀。我等與尊者達成一致,棲身於紫蠗丹中,卻是應允日後當有緣人將我等釋放出來時,必要誓死效忠。」
蠻骨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講來,秦淵也漸漸明了。他看著蠻骨,那硬朗的面孔,似乎在萬年裡從未改變過,「尊者,你說的尊者是誰?」
「尊者是有著大神通之人,當年就是他幫助我等躲避了九霄天的追擊。」蠻骨含糊道,似乎不願提及那位尊者的真實身份來。
「莫非是天央?」秦淵念道,卻是搖了搖頭道:「看來天央說受人之託,也是不假。那託付之人定是蠻骨口中的尊者,只不過他究竟是何等人物,非要與九霄天作對?」
他見蠻骨不願多說,也不去逼問,只說道:「這麼說來,血蜃卻是被九霄天擊殺,那血蜃可曾留下血脈來?」
蠻骨聽罷,道:「公子可是想問我,噬靈族究竟是不是血蜃的後代?」
秦淵點了點頭,道:「噬靈族紅色須,卻是與血蜃有著些許關聯才對!」
「哼!」蠻骨卻是哼道,「噬靈族只不過是九霄天造就出來的一個物種罷了,他們只當自己是血蜃的後代,卻是不知他們體內雖然流淌著血蜃的鮮血,但那鮮血是死亡的味道。」
秦淵一愣,道:「難道噬靈族是九霄天已血蜃的殘血催造?」
「正是如此!」蠻骨應了聲,道:「九霄天當初也是為了提防凡人間的一舉一動,故而才造就出了噬靈族來。噬靈族體內有著血蜃的血液,故而生性較之其他族類要兇殘得多。」
「原來如此!」秦淵嘆了一聲,自人類誕生以來,多少次的殺戮與噬靈族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直到了四千年前蚩尤的出現,才將噬靈族壓制,納入到了蚩尤部落之中。但饒是如此,噬靈族中殘害其他人種之事絡繹不絕,原來都是有著根源可循。
秦淵正在唏噓,卻見蠻骨上前一步道:「尊者與我說過,當我再次出世就是凡人間的劫難降臨,不知公子是否已經有了覺悟,放手一搏?」
秦淵卻是笑道:「我本以為憑著自家一人之力難以與九霄天對恃,此刻有了你的相助,倒也有了些許的希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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