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五章 天曦的買賣(1 / 1)
天地驟變,沙聚城恢復原貌,依舊是灰濛濛的一片。 ( . . )死寂再次降臨這座城池,細雨輕飄,和風徐徐,大有荒漠孤城的愜意。
蕭茹一陣歡悅,對著秦淵道:「多謝秦大哥出手相助!」
秦淵微微搖頭:「我可還未使力,蕭姑娘可是謝錯了人了。」
蕭茹卻不顧這些,她見世界回復平靜,心中的擔憂便消去大半。她微微翹首,向著四處張望,顯是在尋找朔月的行跡。
紅髮少年抬頭看了看天空,七彩琉璃般的雲朵,緩緩划過,依舊那般的恬靜舒適。
秦淵看向靈兒,不解道:「天曦這是怎麼了?竟然自己打住,莫非是良心發作?」
靈兒笑道:「它連我的情面都不給,怕是沒那樣的好心腸。定是有著什麼緣由。」
秦淵亦是贊同靈兒的說法,卻見幾道流光從遠處聚來。秦淵定睛一看,便知正是朔月幾人飛來。
那幾人落下,便聽一聲驚呼。正是巨日。他見秦淵也在沙聚城,心中壓抑已久的惱怒,頃刻間將他吞噬。他雙眼紅赤,上前一步,雙拳已是緊緊捏住。月夜將手一抬,攔住他的去路,也不應他。月夜看了眼蕭茹,見她無事,這才微微一笑,對著秦淵道:「原來是秦兄,那日一別,可還無恙?」
秦淵見他面露微笑,自有一陣親切之感襲來。他微微定神,對著月夜道:「在這裡相遇,倒是緣分了。」
月夜淡淡笑道:「只是一陣子不見,秦兄弟道行又有長進,怕是超越了我。」
秦淵不想多做寒暄,便含笑不語。卻是顧墨急道:「樹人族現在怎麼樣了?」
秦淵輕嘆一聲,「本想從那人口中探得樹人族所在,哪裡知道他詭計多端,竟是被他逃脫了。我也正是為了解救樹人族,這才追到此處。」
顧墨不由地一怔,只見他微微嘆息,若有所思,眼中卻是寒意翻滾。
秦淵略做思索,朝著月夜道:「朔月到雨澤所為何事?莫非是為了天曦?」
月夜聽罷,緩緩點頭,「正是!秦兄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秦淵也不掩飾,神色凝重道:「為了泊戟而來。」
月夜釋懷一笑,「我還正擔心秦兄也為天曦而來,若是那樣,你我就免不了一番爭鬥。我們雖是只有幾面之緣,但我卻不願與你為敵。」
秦淵苦笑一聲,「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你我之間,是敵是友,早就是命中注定,不是你我意願可以決定。」
月夜也知幻海數位弟子死於朔月之手,不由地嘆息一陣。他見沙聚城恢復了以往的平靜,便對著空曠之處喝道:「狂沙先生,還是現身相見吧。」
卻是回音傳來,不見有任何的搭理。顧墨眉頭一皺,他將自家真元散出,輕喝一聲道:「莫要以為遁避在沙石之中,就可以躲得過去。」他將手指輕輕一抓,便有一座樓宇頃刻間倒塌。
「哈哈,果然有些手段。」狂沙先生的聲音再次傳來,只見風沙之中,一位老者緩緩走了出來。而他身後,百餘名雨澤弟子,個個怒目而視,齊刷刷地看向秦淵這邊。
狂沙先生朝著顧墨看去,竟是流露出讚許之色道:「你是第一個可以經受得住天曦道力的五行術士。老夫佩服!」
顧墨卻是不屑一顧,濃烈的殺意隱隱閃現。
狂沙先生微微一怔,突然愣了一下道:「你倒是令我想起了一人來。我雨澤曾經有過一位曠世奇才,道法精深,是數千來來唯一一個有望躋身神班之人。」
顧墨冷笑一聲,他嘴角微微顫抖,對著狂沙先生道:「你說的可是顧連濯?」
「哦?」狂沙先生略顯驚異,「不曾想到,你也聽過顧連濯的名號來。那可是百年前的舊事了。」
顧墨冷冷道:「我便是他的孫兒——顧墨。」
狂沙先生一悸,驚愕道:「不可能!怎麼可能!」
顧墨猙獰一笑,「自然是不可能,顧連濯一家百餘口早就被你們屠戮一盡,哪裡還會有漏網之魚?」
狂沙先生見顧墨獰笑,他本就覺得顧墨與顧連濯有著幾份貌似,現在更是覺得顧墨就是當年倖存的顧連濯後人。他驚恐地看著顧墨,不知如何言語,只是微微咂舌,愣在了當場。
顧墨臉龐扭曲,厲聲道:「種種仇恨總會與你們算清楚。」他強壓住心中怒火,自家的世仇,芙兒的慘死,都是不可磨滅的印記。不過,此刻他卻不願多去計較。他看了眼月夜,月夜微微點頭,對著狂沙先生道:「老先生還是交出天曦來,免得一場血光之災。」
狂沙先生緩過神來,輕哼一聲道:「數千年來,但凡對天曦有著妄想之輩,都化為枯骨。我勸你還是莫要造次。」
月夜手臂輕抬,狠道:「我不與你廢話,且吃我一劍。」狂沙先生一怔,卻覺胸口一陣劇痛。他將真元一聚,想要遁避,卻是發覺無法動彈。
「先生!」雨澤弟子紛紛呼道,只見他們心中急切,已是要衝殺出去。
狂沙先生連忙喝止,他看向月夜,驚愕道:「無形劍!你竟然有無形劍!」
月夜冷冷地看向他,手掌輕輕翻轉,喝道:「交還是不交?」
狂沙先生咳出一口鮮血,冷笑道:「我也是活了三百歲的老不死,能夠死在無形劍下也知足了。」
月夜目光一凝,笑道:「你以為如此便可以阻止我們?你既然認出了我手中的無形劍,便應知道它的厲害。」
狂沙先生一悸,略顯驚慌道:「你想捕獲我的魂魄?」
月夜冷哼一聲,「你既然執意要死,我也只能將你的魂魄捉了,再抹去你的魂識,自然可以問出天曦的訊息來。」
「你!豎子,天曦自會懲處你!」狂沙先生怒吼道,卻是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他身後弟子,不知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只隱隱察覺,月夜已在無形之中,對狂沙先生下了毒手。可是他們只見狂沙先生嘔血,卻是不見有任何的法力閃現。這些弟子見識淺薄,自然不知世上竟有無形劍這般專斬魂魄的神劍。
月夜笑道:「天曦嗎?它也未必就會來替你出頭。」他原本已是被層層空間壓垮,卻在最後關頭四周的空間竟是自動退去。他心中明了,除了天曦,別無它物可以使得自家脫困。天曦既然罷手,其中便有著莫大的蹊蹺。
狂沙先生身為雨澤長老,歷經三百年風雨,自然清楚天曦的秉性來。此番天曦罷手,怕是對這一行外人有了青睞之意。若它真箇願意隨著他們而去,狂沙先生也是無法阻止。他嘆息一聲,對著月夜道:「你要殺便殺老夫一人,這些弟子都是無辜之輩,望你可以饒恕。」
月夜見狂沙先生依舊不肯道出天曦所在,不由地惱怒。他手掌一握,無形劍猛然扭轉,便將狂沙先生的魂魄捕獲,一絲一絲從他體內剝離。
卻在這時,一個恢弘的聲音道:「你且饒了他!」
月夜一愣,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抵住,便是自家手指也緩緩被撐開。他忙將無形劍一收,警覺地看向四周。
朔月其餘幾人亦是震驚。適才那一聲聲響,像是隔空而來,卻在他們各自心中不斷迴蕩,饒是他們道心恆毅,也不由地心中煩亂,化作一團亂麻。
秦淵心中卻是一動,那聲音如此熟悉,正是天曦發出。靈兒會意一笑,朝著虛空喊道:「天曦,你可還記得我,何不出來相見?」
卻聽天曦道:「我自然認得你,不是我不願出來,卻是我身中禁制,此刻卻是難以擺脫,便不能出來相見了。」
靈兒一愣,疑惑道:「可是泊戟所為?」
天曦道:「正是!我被他蒙蔽,大意之下險些就被他煉化。察覺之後,我雖是奮力反抗,但卻是落得如此下場。泊戟賊人,若是他再來沙聚城,我定要手刃了他。」
狂沙先生一驚,錯愕道:「你說泊戟想要煉化你,這是怎麼回事?」
天曦冷哼一聲,道:「你們雨澤確是沒有良知。我替雨澤把手山門數千年,多少風雨在我的抵禦下化解。若非有我,雨澤早就四分五裂,不復存在了。可泊戟卻是狼子野心,使出奸計要將我的一身靈力據為己有,若非我發覺得早,早就被他給煉化了。」
狂沙先生不敢相信,緩緩道:「我說為何這些年來,泊戟掌門卻是不願回到沙聚城中。原來是有這般的緣故。」
天曦輕笑一聲,「便是你知道了又如何?泊戟已非當年的泊戟,他的厲害之處不少你可以想像的。」
狂沙先生眉頭一皺,他緩緩調息,將被月夜損傷的魂魄慢慢修復,「若他真有這般的野心,我定要行使這法杖老的職責來。」
天曦苦笑一陣,「以你的道行,怕是連他一擊也避不過,還談何行使職責?今日我催動法力,只是想試探這些人的法力。終是皇天不負苦心人,若有他們出手,想必泊戟也會束手就擒。」
狂沙先生甚是無奈,不過若一切真如天曦所說,那泊戟的道行怕是自家遠遠不及。他看了眼月夜、秦淵等人,問道:「天曦,你想求助於他們?」
天曦道:「正是!我雖然制止住了泊戟,但據我所知,泊戟正在祭煉一種邪惡的法術,若那法術修成,便是我也難以抵禦。我不願被他煉化,便是與他人為奴,也不願!」
月夜聽他們的話語,自然知曉了其中的原委。他朝著虛空道:「你要我們如何做,才能擺脫禁錮?」
天曦道:「殺死泊戟。誰能殺死泊戟,我便跟隨他一身,聽從他的差遣。」
月夜甚是滿意,笑道:「這買賣我應了!只是你可不要反悔!」
天曦卻是應道:「我答應你,自然不會反悔。只是你也不要過於自信,泊戟不是你想像的那般簡單。我看這位小兄弟,比你更有勝算。」
它言下之意,乃是更加中意秦淵。秦淵微微一震,對著虛空道:「便是沒有你的承諾,我也是定要取泊戟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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