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 天河畔(1 / 1)
「三生,三生那個混蛋,待我遇見你,便要將你熔毀!」月夜突然勃然大怒,暴喝道。
易如曉見月夜如此大怒,心中一緊,愈加知曉月夜心中的那份痛楚。她望著月夜,心中惆悵,便開口道:「三生不過是隨了子雨的心愿,你又何必遷怒於他?再說,三生乃是天地靈寶,你又如何可以毀滅呢?」
月夜聽罷,痛苦之色更甚:「他只道是隨了子雨的心愿,又何嘗知道我心中的痛楚。我本來就是已死之人,他又為何答應了子雨救我一命呢?」
易如曉心中一觸,一雙大眼睛已是落滿了淚水,她心中何嘗有捨得離開。她微微扭頭,拭去了淚水道:「子雨又何嘗不願永遠在你身邊?她那般做法,也只是希望你可以好好活著。即便是她死,也是瞑目了!」
易如曉說完,已是難以控制心中澎湃如浪,一時無法自持,便運起真元,化作一道流光離去了。
月夜本就不想攔住易如曉,此次相見,實在是天意巧合。他見易如曉遠去,便是回頭一看。卻是一滴淚水,隨風散來。他才暗自低嚀道:「你又是為何?」
身下夜牙,心有靈犀,也是輕吼一聲,不舍地看著逝去的易如曉。
月夜輕輕拍著夜牙的頭顱,淡淡一笑道:「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見到子雨了。」只是說完,他又不安地看了眼易如曉遠去的方向。
易雲天一行飛了一日之久,終是要到了靈獸谷腹地——天河畔。這一日飛行,幻海幾人皆是趁機調息真元,此刻已是恢復的七七八八。各個精神也漸現抖擻之色,只是心中終是不能安寧,不知將要面對何事。
秦淵這一日,丹田之內的兩粒內丹一刻也不曾停息。這兩粒丹丸,圍住丹田,似是隔著天河遙望之狀,源源不斷、生生不息地將真元灌入到秦淵體內。這一日之久,秦淵已是察覺體內真元充盈欲泄,再無半點疲倦之意。
秦淵見體內真元全然恢復,便往丹田之處一瞧。但見,丹田之內的漩渦仿佛又大上了幾分,而其內的淡青色真元也已濃郁了許多,已是由淡青色漸漸向著青色轉變。秦淵心意一動,便嘗試著催動著股淡青色真元,可是任憑他如何費力,卻是不能將自家淡青色真元移出丹田處的漩渦。他暗自一笑道:「自家真元日益濃厚,而我卻是催使不得,還真是可笑了!」他這麼自嘲般的一笑,便也不再多想了。本來他修道就不曾有多少時日,按照常理,此刻的他應該還不能凝成真元才是。可現在,自己憑藉著九天炎龍和蚩尤神的靈力,已是達到了神清之境。就連自家真元,也已突破清境,只是這真元用不得,他也就不再貪心了。
秦淵正思索時,這一行人卻是飛越過了一座高大的山脈。這山脈一過,秦淵眼前便是一亮。但見萬里平川,一覽無餘。一條寬廣的河流靜靜流淌,如畫卷般從天而降,直垂落到了世間。
易雲天見到這條大河,便對著幻海諸位弟子道:「離天河畔已是不遠了!」
「天河畔,莫不是這就是靈獸谷一族眼中的天河?因毗鄰河岸,故而取名天河畔?」秦淵卻是不由自主地遐想開來。只見天空湛藍,浮雲朵朵,身下這條大河安靜如棲,將這片藍天白雲映射無餘。
「還真是和幻海有幾分相似!」秦淵暗自嘆道,「只是幻海萬般變化,這條大河倒是望塵莫及了!」
秦淵正嘀咕著,便見眼前豁然一亮,那條大河如是到了一處深淵,落到了地下去了。
釋勁松見到了這深淵,便是把手一揚,領著眾人俯身下去。
眾人一應而下,便見這深淵乃是順著河流的流淌方向,將這條河流切開了一道口子。令人驚嘆的是,深淵之中,並無一滴河水。河水灌入深淵,並非一傾而下,而是順著深淵的兩面岩壁如絲綢般垂掛。秦淵這是第一次來到靈獸谷天河畔,自是被這等奇異之景驚呆。待得眾人飛入深淵千丈之餘,下面才豁然開朗起來,竟如另一處洞天。但見樹木成群,樓宇密布。飛禽走獸,如若無事,閒庭信步其中。
秦淵舉目望去,但見天際兩道河水沿著岩壁分流而去,竟一絲一毫也流淌不到這片天地之中,這才明白了天河畔之意。頓覺,自己適才所想,真是無比粗鄙。
「這便是天河畔了!」易雲天對著幾位弟子說道,眼中自是泛出了一絲憂慮之色。
眾弟子聽了,便各自目光凝聚,心中警覺。
秦淵心中也微微做緊。他遙望四周,處處煙霧繚繞,如是到了仙境,便感嘆道:「靈獸谷自是和幻海兩樣,只是這等神府仙境,但願其內之人也是有著神仙一般的逍遙之心。」
他這念頭還未想完,便見一陣異響,已是有數十道流光閃現,沖了過來。
釋勁松見流光竄來,便是心中一松,念道:「終是到了天河畔,一切便仰仗掌門決斷了!」他也預感到此事蹊蹺而又複雜異常,便也不願再去耗費心神。只是,自家兄弟之仇,那是必須血債血償。
那陣流光到了跟前,便是現出了十幾個身影。這十幾人皆是清一色的白色長袍,咧咧長風之中,白袍如雲霧涌動,自是一番蒼涼。
易雲天一行人瞧去,也是猜出了其中緣由。之前釋勁松已是將訊息先前傳回,得了消息的天河畔自然是一身孝服,哀迎釋道然、鄭貅歸來。
「師叔!」那十幾人中為首一人對著釋勁松行禮道。
「是長浩啊!」釋勁松見到來人,便也應道。這長浩不是別人,正是靈獸谷掌門釋空盡的長子釋長浩。
釋長浩與釋勁松招呼後,便是對著幻海諸人微微躬身道:「釋長浩,恭迎易掌門一行!」這釋長浩也是個識得大體之人,一言一行便是流露出幾分王者風範。秦淵瞧去,這釋長浩慧眼如炬,年紀尚輕,卻是一副老成之狀。只是這老成之中,亦多了不知幾許的大氣。
易雲天見釋長浩行禮,便微微一笑道:「長浩賢侄,我們可有些時日不曾相見了!」
「正是!長浩還依稀記得當年易掌門的諄諄教誨!」釋長浩依舊客氣道。
卻在這時,釋長浩身後一人大喝了一聲道:「長浩師兄,為何對這賊人如此恭敬,你莫要忘了釋長老可是死在了他們之手啊!」
這人這麼一喝,幻海諸人頓時眉頭緊皺,各自把住真元,幾欲一戰。秦淵定睛一看,這人身形魁梧,面如鍾馗,一身殺意,赫赫閃現。便也把炎翼一催,護在了身前。
「放肆!這裡哪容得你說話!」釋長浩卻是怒斥一聲,原本平靜的雙目幾欲射出火焰一般。
那人被釋長浩這麼一斥,便是心中不服,卻又不敢再去言語。
易雲天見狀,便開口道:「釋道然長老之死,卻不是我幻海所為。想必是這位小兄弟誤會了,長浩賢侄你也不必責怪於他!」
釋長浩這才恢復了先前面目,對著易雲天一笑道:「易掌門說的極是,只是我靈獸谷釋長老和鄭師弟被殺,我這便不多陪了。還請釋師叔引領一番,掌門人還在等候!」
釋長浩說完,便一揮手,身後十來人便上前接過了釋道然和鄭貅的屍首,匆匆離去了。
易雲天見釋長浩離去,心中念道:「長浩既如此,想必他的父親釋空盡也應是明白事理的。只希望,一切都可以好生相談,切不要妄動干戈。」
秦淵也是心中暗自佩服起釋長浩的為人。自家叔叔被殺,看得出他心中悲痛,卻還是一言一行令人折服,全然沒有亂了套數。
釋勁松見幻海一行人各自思量,便打破沉寂道:「易掌門,我谷掌門正等候著諸位,我們這便過去吧!」
易雲天微微點頭,心中卻是堅實了幾分。這一次,無論凶吉,只要自家行得正便不怕影子歪。
眾人隨著釋勁松引領,在漫漫樓宇中穿梭了片刻,便到了一處極其宏偉的大殿。這大殿,隱約在一片雲霧之中,通體由白色玉石疊砌。七彩琉璃瓦當,金光熠熠樑柱,只是有了幾分仙家氣勢。
釋勁松到了這大殿之外的廣場,便率先若了下去。眾人隨後跟上,一一墜下。待得落下地時,不禁心中一怔。這廣場,看似由剔透的玉石鋪設,卻是落地柔軟,如落到了棉絮之中。
秦淵心中驚嘆,想起當初見到幻海時的無盡遐想,而此刻的震撼卻是絲毫不遜於當初的那種衝擊。他環顧四周,卻見雲霧悄然退去,那座大殿已是清晰地現在了眼前。
眾人還都處於驚嘆之中,便見「咻」的一聲異響,直刺得人人耳鳴難耐。待得這陣異響過後,眼前的景象又有了不同變化。
只見原本空曠無人的廣場,雲霧褪盡,便是七彩霞光四處泛起。霞光之中,隱隱百獸,俯臥其中。霞光一閃,便又是一陣劍光破天,已是數十位弟子駕著各自靈獸列於殿前。一時間,一股蕭殺之氣彌散開來。眾人心中一緊,料想此次靈獸谷是要給他們個下馬威了。卻見劍光散去,那些弟子又各自消失得無影無蹤。待聽得一陣嘶鳴,已是千軍萬馬,殺意騰騰的無數野獸撲了過來。
「列陣!」易雲天大喝一聲,眾人瞬間歸位,正欲開啟天霽劍陣,那俯衝而來的野獸又如過眼雲煙,被一併抹去了。
「易掌門莫要驚慌!」釋勁松卻是絲毫不在意,「這只是一個陣法而已!」
「陣法?」易雲天見釋勁松如是說道,便想到這陣法還真是眼熟,不正是萬里江山如潑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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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章 天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