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九章一顆樹二(1 / 1)
「廢了?」
聽到消息的三河星君非常驚訝,「造化丹也救不了嗎?」
「救不了。」長白嘆口氣道:「谷令則用特殊手法,把那余海全身的骨頭和筋脈,全都震得寸斷,造化丹雖然功效非常,可傷成這樣……」
他搖搖頭,「余海這輩子,能撐著坐起來,就不錯了。」
「我記得長信宗的那個余海,也是元嬰中期吧?」三河的面容古怪,「谷令則……有那麼厲害嗎?」
他知道盧悅厲害,可谷令則不管是對人還是對事,一直都溫溫和和的,怎麼會只因為幾句閒言,就下這般殺手?
骨頭筋脈寸斷,她還不如直接殺人呢。
這樣讓人家永遠成殘廢,在剩下的幾百年中,活在痛苦煎熬里……
三河突然感覺牙有些疼。
「谷令則怎麼不厲害了?」長白反駁他,「當初丁岐山把幽泉變成幽骨龍,連殺我道門數人,逼得老子高掛免戰牌,可谷令則一出,愣是把他耍得灰頭土臉,變成魔門高掛免戰牌。說實在的……那丫頭在某些方面,可比盧悅狠多了。」
「那長信宗的人……」
「被陶淘警告,楚家奇連發九張戰貼。」
三河呆了,他突然覺得,長信宗的人好可憐。
楚家奇的弦月劍,據說是仙寶一級的,不管什麼樣的高階法寶,極品法寶,在它面前,就是屎。
不要說長信宗沒化神,就是有化神,也無法應戰。
「……這樣,也好!」
三河摸著腮邊,想了好一會,「給個下馬威,剩下的……不修口德之人,在說話前,一定會想了再想。」
……
嗚嗚咽咽的塤聲,在甲字一號房透出,從這條街,傳到那條街……
本來高高興興喝酒的人,聽到聲音,不能不慢慢放下酒杯。
「人生最苦是離別!」秦亦爾一口把杯中的殘酒飲盡,又倒上一杯,祭撒在地上,「花謝了三春近也,月缺了中秋到也,人去了……何時歸也?」
歸也?
能歸嗎?
「到底是什麼人幹的?」余常登也跟著祭撒一杯酒後,恨得咬牙切齒。
什麼人幹的?
所有人都在問這個問題。
「師兄,你說,會不會是大人真身……?」
金旺財問沉默不語的師兄,「師尊不是說,師姐懷疑大人真身已出嗎?那個人善始陰謀詭計,有沒有可能……」
「閉嘴!」
伊澤揉著眉心,雖然天地門懸賞,已經傳之天下,可直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師妹真的隕落了。
若不是他們三人的魂火,是他應暮生師兄所請,親自送到磐安堂……
「飛靈師伯和上官師姐回來了嗎?」
「應該……快了。」金旺財垂頭喪氣,師伯和師姐回來又如何,就算算到師姐在哪隕落,他們能再把她復活嗎?
……
……
「轟隆隆!」
一聲又一聲,好似炸雷的鬥法聲,實在太吵太吵,盧悅無意識地揮了揮手,卻發現,怎麼也揮不開。
「轟隆!」
又一聲炸響,似乎轟在耳邊,連身體都都震得有些不舒服,她不能不睜開眼睛。
藍藍的天空,幾許白雲,清風徐徐間,感覺好舒服好舒服。
她忍不住伸了個懶腰,然後就聽到一陣嘩嘩聲。
怎麼回事?
意識再次回復了些。
然後……然後……
就沒有然後啊,她不知道自己是瞪著眼睛,還是怎麼回事,反正……反正……
一陣風過,那嘩嘩響動的枝葉,真的是她嗎?
盧悅很不解,或者說,很懵逼。
所有的意識,都在急速回復。
她去黑暗城,想找到淨世劍,想尋一個九幽的鬼使,問一直讓她很迷惑的問題。
然後,進到有緣人才能進的黃泉客棧,在那裡喝了一碗孟婆湯,再然後……再然後就死在那裡了。
啊啊啊!
她的眼睛越睜越大。
是哪個混蛋在她累了的時候,在那瞎嗶嗶?
「痴兒啊痴兒,活著時累,死了也累嗎?既然這般累,何不就地一覺,執著於輪迴做甚?」
這是什麼話呀?
她只是當時累了而已,休息一夜就能回復,怎麼能鑽心神空子,把她發作成一顆樹?
什麼叫活著時累?
她活著的時候,可開心了,只是偶爾會覺得累罷了,這是所有人的共性,任何人,都有疲倦的權力。
死了累,是因為她老走不到該走的地方,是個人……,不,是個鬼,那樣麻木地走了幾十天,都會覺得累好吧?
還有,她的孟婆湯還沒喝呢?
怎麼能?
怎麼能……又讓她意識清醒地當棵樹?
盧悅欲哭無淚。
瞄瞄四周,這一世,她似乎是棵桃樹呢?
遠方有人在鬥法,顯然這裡是修仙界,能在修仙界的桃樹,都是仙桃,要是結了果,被人摘的時候,會不會痛啊?
盧悅仰天咆哮,問候老天。
「嘩啦啦……」
枝椏划動,就出了這麼點聲。
唉呀呀……
她死了算了。
可是……可是她感覺這個新身體,活得倍滋潤!
這裡是個山坡,她在山坡的最頂上,陽光雨露,沒人……,不,應該說沒樹跟她搶,下面的靈土,好像也是高級的,根系伸展間,又松又軟,一隻蟲都沒有。
啊……!
仔細一體會,感覺還挺舒服的。
這個想法一到心頭,就讓盧悅傻在當場。
難不成,哪位大神,覺得做樹不累,一半睡在泥土裡,一半又能領略世間所有,所以……所以讓她當了一棵樹?
可是……可是她的孟婆湯呢?
盧悅好想哭,憑什麼該讓她喝的,不讓她喝,不該讓她喝的,反而被喝下去了?
「嘩啦啦……」
幾片葉子落下。
發現這一點後,她撅著嘴巴,把意識沉入樹根底部,再也不要出來了。
「還有誰要挑戰?」
於雼站在擂台上,朝下面的人拱手。
「我!」谷令則拎著加持了無數冰晶的雪劍上來,「歸藏界靈墟宗谷令則,挑戰於師兄。」
於雼的臉抽了抽。
他是雷靈根,谷令則是冰靈根,兩個最厲害的異靈根相遇,如果好好打一架,確實挺好,可以相互印證相互進步,可是現在,這人的心性出了問題,他……他不想被她虐啊。